但他失败,荣靳之拒绝他,就像许多年前他们在医学院因为战争而发生争吵那次样,荣靳之用种极为陌生悲悯眼神看着他,说:“伊藤君,人性并不会因为武力强大、技术精湛而变得高尚,拿着刀不定是医生,还可能是屠夫。请你想想,当你拿起刀向自己同类割下去那刻,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在南石头惩戒所军官宿舍里,荣靳之将桌上精美银质餐刀递到伊藤光手里,淡淡说:“人性会给你答案。”
时隔多年,伊藤光再次从老师话里得到醍醐灌顶感受,不同是上次这种感受是美妙,而这次却是恐怖——他不再对军部灌输给他信念坚信不疑。
他意识到他不再是个称职军人。
他在矛盾漩涡中挣扎,
那是个最黑暗年代,也是个最光辉年代。
在那个年代里,卑鄙者肆无忌惮地显露出他们卑鄙,伟大者也毫不畏惧地展现出他们伟大。
伊藤光在重遇荣靳之以前,从未怀疑过自己神圣信仰,从未质疑过天皇英明。那些愚弱中国人在他眼中就像家畜样卑微,像蛆虫样肮脏,他从未把他们当做和自己样平等存在,从不觉得那些死在手术台上生物也配称之为“人”。
直到他有天在那些“家畜”中发现自己曾经仰望,甚至奉为神明老师——荣靳之。
在他记忆中,荣靳之向是养尊处优、温文尔雅,双目永远湛亮,嘴角永远带着微笑,即使上课遇到打瞌睡学生,也从来不像其他日本老师样严厉地训斥,反而会关心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昨夜温书温得太晚。
“人体就像部精密机器,尤其是你大脑。”荣靳之曾经对他说,“伊藤君,你要学会善待自己聪明大脑,不要强迫它在疲劳抵触状态下运转。学习是辈子事,你要学会和自己求知欲达成和解,懂吗?”
那是伊藤光第次知道,原来拼尽全力熬夜学习并不会让自己更聪明,反而会伤害自己长期学习力。
荣靳之对于大脑研究有种跨越科学与哲学洞察力,正是在他影响下,伊藤光才对脑外科产生浓厚兴趣,进而被学校推荐参军,成为波字第8604部队骨干军官。
所以在难民中发现荣靳之以后,伊藤光立刻将他调出监房,邀请他与自己起领导“特别课”研究工作。
他有信心说服自己上司接受这个中国人作为大日本皇军员,荣靳之在欧洲甚至在日本医学界影响足以弥补他人种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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