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血从身体里冒出来,染红浴缸,染红整个视野……他绝望而恐惧,边不想就这死去,边又无法将父亲衰弱身影从脑海中赶开……
他孤独地流泪,孤独地走向死亡,他以为很快切就结束,醒来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裹着湿漉漉浴袍,旁边是身水方卉泽。
那晚方卉泽没有回自己房间,他们像小时候样相拥着睡在潮湿而充满血腥味床上。方卉泽直拉着他手,要他答应自己永远不干这种傻事。
“你怕什?不是还有吗?”他对萧肃说,“你活多久,陪你多久!绝对不像姐,整天愁眉苦脸心事重重,以后你想抽烟就抽烟,想喝酒就喝酒,想打人就打人!要买个大房子,院里全种上樱桃,你每天就躺在树下面吃,吃多少都成,绝对不劝你吃饭!”
儿时承诺天真而荒唐,但那可爱,那珍贵,萧肃忍不住笑,说:“别瞎想,又不是十几年前脆弱小屁孩,用不着你陪。你也真是,都是堂堂总裁,青年才俊,怎还记着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儿?你以前不是这样啊,你不是要拯救
肃只是笑,不说话,方卉泽替他顺顺头发,道:“是说真,以后都不回美国,就待在碧月湖陪你,你活多久,陪你多久。”
萧肃慢慢止住笑,摇摇头。方卉泽重又点根烟,说:“知道,那年答应过你,后来……后来走,走就是十几年,现在再说这话,你该不信。”
“没有,信。”萧肃说,“那时候你才多大啊?十八?哪儿做自己主,现在你跟样,都没人管,想干什干什。”顿下,又说,“但你别忘,你不是个人,你还有你事业,还有另份感情需要维护。阿泽,们都是成年人。”
方卉泽抽着烟,半晌才说:“这些年,早看开,什重要什不重要,心里有数。”
他拉起萧肃手,将那块破碎表摘下来揣进兜里,拇指摩挲着他手腕伤痕,说:“直都记者,那天,答应过你……”
萧肃轻轻抽回手,趴在雕花铁栏上望着远处寒气氤氲碧月湖,十三年前情景慢慢浮现在脑海当中。
那时候父亲已经发病很久,渐渐无法行走,陈医生担心遗传,说服方卉慈给他做个基因检测。
结果……令人绝望。
十四岁少年,校队前锋,被印在比赛海报上……却在十四岁生日之后不久,得知自己将来会和父亲样,慢慢变成废人。
那晚他躺在浴缸里,用刀片切开左手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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