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后湖遇蛇那次,连几个月,年氏都呆在自己院子里。她忘不那天种种情景,忘不四阿哥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后湖样子,忘不苏培盛站在她面前仍然脸坦然地说,救她是个奴才本分。
年氏闭上眼睛,涌到心头却是阵阵冷笑——奴才?这是多讽刺句话啊。
凌兮攥着手帕站会儿,踟蹰地走上前,小声道,“小主,天都晚,咱们还是早些过去吧,别会儿王爷再歇下。”
年氏睁开眼,微抿红唇,扶着梳妆台慢慢站起来,却不想迈开脚步,“凌兮,必须要去吗?”
凌兮眼中闪过丝心疼,上前握住年氏手,“小主,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是,二爷信快马加鞭地送进京来,您也知道是什意思。二爷他本来心就野,现在好不容易靠拢王爷,您要是不让他安下心来,他又不知道
勒念及噶什图大人劳苦功高,又好不容易回京次,特意让带来犒劳您。”
“诶哟,”噶什图伸手在盒子里捻起颗珍珠细细地摩挲着,“贝勒爷可真是体念下情,用心良苦。佟大人放心,在下定竭尽全力为贝勒爷办事,绝不辜负贝勒爷番信任。”
“那是自然,贝勒爷对噶什图大人可是万分倚重啊,”鄂伦岱拿起茶壶给噶什图倒杯热茶,“这次,大人由山西布政使擢升陕西巡抚,又正逢边关战事,可谓手握重权。贝勒爷急于在边关立下脚跟,只无奈行伍之人大都不懂变通,直没有太大进展。好在,噶什图大人明理通达,日后可就多多仰赖您。”
“好说,好说,”噶什图应两声,手中珍珠却落回盒子里,“其实,想在边关打开局面不难。任山西布政使这几年,与行伍之人也多有来往。当兵嘛,都是糙汉子,战事开,头就别在腰带上。这所求所想,也不过两点,是军功,二嘛,就是银子。”
鄂伦岱看着噶什图意有所指地在檀木锦盒上敲敲,嘴角随即弯道,“银子事大人不用挂心,贝勒爷是天之骄子,深受群臣拥护。只要大人认真为贝勒爷办事,这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三月初春,京里还有些凉意,皇太后身子不适,康熙爷特意奉皇太后至畅春园休养。
京里众皇子也都跟随到京郊,圆明园直有小英子打理着,也不用多准备什。
四阿哥带后院女眷和众孩子起到圆明园,苏伟因为忙于跟庆丰司生意,暂时留在京中。
傍晚,朗吟阁
年氏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镜中装扮新人,心里却像是开个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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