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别着素银簪子“弟妹”乔氏,抱着个直蹬腿半大男孩子,冲苏伟羞涩笑。只可惜,那副把苏伟从上打量到下眼神,实在是过分贪婪。苏伟不用支起耳朵,都能听见空气中,噼里啪啦算盘声。
倒是这个直抹眼睛老太太王氏,苏伟还时看不太透。这几个人装束虽然朴素,但远远够不上穷酸,衣服够厚实,外衬也没打什补丁,老太太手腕上,还带着只成色不错玉镯子,在乡里乡间应该也是大户人家。
心底有底儿,苏伟也镇定下来,缓步走进包厢,在靠窗茶座坐下来,“进宫已经二十六年,幼时事儿都记不大清。”
“是,你进宫那年才八岁,”王氏挨着苏伟坐,从旁包袱里掏出两件打补丁小衣裳,还有张破破烂烂弹弓,“当初家里穷,你父亲又重病,你那时候虽然人小,但特别孝顺。隔壁村有个在净身厂做师傅,你就非要跟人家走,口口声声说换银子给爹治病。娘开始是咬死口不准,可后来看你们兄弟几个,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瘦只剩把骨头。娘就想,与其在家活活饿死,倒不如跟人家走,进宫,好歹能吃上几顿像样。可谁知——”
老太太捂着帕子呜咽出声,苏家老三也红着眼眶,拍抚着自家老娘背。
会,以为苏公公没能熬过净身,不久又举家迁回祖籍,这才二十几年没有联系。”
四阿哥面露恍惑,呆坐片刻,放下茶碗道,“你让小英子带百两银子去,就说是本王赏。”
“嗻——”张起麟刚要俯身。
“等下!”四阿哥摆摆手,“还是先不要,免得吓到人家。等等,等苏培盛回来再说。”
“是,”张起麟偷瞄眼四阿哥,俯身退下。
苏伟靠在椅背上,鸡皮疙瘩层层地起,人都说血缘是世间最奇妙东西,可为啥他这幅身体点感觉都没有。
王氏哭半晌才长出口气,满是皱纹手轻轻抚过那两件小衣服,苏伟这时才微微察觉到点暖意。
胡同茶馆
萧二格把苏伟引进最里头包厢前,刚推开门,声哀嚎就惊得苏伟连退三步。
“娘小二啊,”年过半百老太太王氏连人都没看清就扑过来,萧二格连忙挡在苏伟身前,把人架开。
“说老太太,咱们得先把人认清楚再说吧,”萧二格扶住苏伟,苏伟这才有功夫看清包厢里人。
长相淳朴青年男子,应该就是苏伟“三弟”,虽然年纪比苏伟小,但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粘上胡子,说是苏伟他爹也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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