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正在自己住处饮茶,就见顾问行面色不善地走进来。
“怎,梁公公是打算告老乞休,衣锦还乡?”
“是谁惹到顾公公,这大火气,”梁九功身材越发圆润,笑起来很是慈祥。
顾问行坐到方桌另头,看着梁九功眼神带几分探究,“那个魏珠,现在在万岁爷面前可是越来越得脸,你怎还是这样不慌不忙?任个没大没小骑到自己脖子上拉屎,可不是你梁大公公风格啊。”
梁九功闻言声浅笑,微微摇摇头道,“咱们俩岁数都不小,在万岁爷跟前伺候这多年,该知道,不该知道,都听堆。不像你,手上有实在东西,万岁爷还用得着。到这把年纪,衣锦还乡是不敢想,能有个安稳晚年,那都是祖上积德。何必因为时之长短,丢脑袋呢?”
已经去看过。”
康熙爷翻翻那本脉案,眉头微微蹙起,“昨儿个下午又发热?有没有让人查查饮食?”
“万岁爷放心,”顾问行低下头,“自王爷上次染过时疫,现在四爷府奴才们都万分仔细。而且太医们也说,王爷是因虚寒入体引起发热,并非中毒。”
“那就好,让太医们精心着点儿吧,”康熙爷合上脉案,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老八那儿,这几日有什动静?”
“八阿哥园子,这些日子倒是有几位大臣出入,”顾问行答道,“不过,八阿哥自己甚少出门,听说,在园子里日日饮酒。”
顾问行抿抿嘴,没再说话。梁九功意思他明白,急流勇退,不失为个自保好方法。可惜,他眼下虽然比梁九功境况好些,但到最后,自己恐怕是最不得善终个。
“你看魏珠那副不可世样子,跟咱们当初像不像?”梁九功给顾问行斟满茶,“路都是人走出来,现在多风光以后就多落魄。更何况,你以为眼下这个时候,御前大太监是那好当吗?”
“梁公公指是,”顾问行端起茶碗,“储位之争?”
梁九功
“恩,”康熙爷缓缓吐出口气,“合该反省反省,胤礽倒,数他蹦最欢,往日里那几分聪明,如今是分都不剩。”
顾问行向康熙爷汇报完,俯身退出寝殿,转身正碰上御前太监魏珠。
“魏公公,”顾问行浅浅笑。
“顾大总管,”魏珠略俯身,白净脸上看不见任何恭敬。
两人擦肩而过,顾问行面色沉又沉,他跟梁九功都是伺候万岁爷老人儿,几十年御前总管太监,如今却让个乳臭未干毛头小子骑到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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