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安郡王薨后,京中照例服丧二十天。
虽然岳乐脉曾遭贬斥,也不得康熙爷宠爱,但到底是太祖皇帝努尔哈赤之孙,朝中大臣未敢有丝毫轻视,往安郡王府吊唁宗亲贵戚自是络绎不绝。
毓庆宫
太子从安郡王府归来,脸色沉郁。小初子端着热茶迈进内厅时,侍卫统领卫敏正跪在屋子当中。
“殿下,喝茶,”小初子将茶碗放到太子手边,转身走到太子身后站好。
阿哥闭闭眼睛,看气呼呼苏伟半天,轻轻笑道,“胤禩不都得教训吗?再说,这事要是闹大,容易让你陷入危险。退万步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爷不矫情,但有些事还是不碰为好。”
苏伟愣半天,对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模糊不清,思考半天,心里渐渐有轮廓后,伸手指捅捅四阿哥,“其实,你要是当皇帝,后宫里也不可能就那几个——”
“行啦,你很闲是不是?”四阿哥打断苏伟话,“去把给安郡王丧仪单子写出来。”
苏公公眨眨眼睛,默默地下榻蹬靴,“刚想起来,昨儿个王钦还——”
“你今晚是不是想和弘盼几个起睡?”四阿哥头也没抬地道,“爷看你哄孩子哄得挺好,会儿爷让张保把他们抱过来——”
卫敏悄悄抬头看太子脸色,壮起胆子道,“请殿下恕罪,俱奴才所知,几位大人近来行动都颇为低调,绝无私下交接之事。奴才猜测,可能是因着安郡王病逝,大人们来往吊唁,应酬多些许,才会传出闲话,让殿下误会。之前,殿下叮咛几位大人不可轻举妄动,奴才都转达。几位大人对殿下忠心耿耿,绝不会违背殿下旨意。”
“最好不会,”太子端起茶碗,轻轻刮着茶末,嗓音异常清冷,“本殿入主东宫多年,对手下之人从来都是宽和以待,只因你们都曾是索相亲手提拔起来。但是,本殿宽和,绝不代表本殿软弱可欺。”
太子抿口茶,将茶碗放到桌上,微眯起双眼盯着卫敏道,“你告诉托合齐他们几个,再对本殿命令阳奉阴
“写,写,”苏伟撅着嘴,趿拉着鞋子小跑到书房拿纸笔过来。
四阿哥瞥他眼道,“安郡王府是八福晋外祖家,爷跟他们也没什交情,寻常丧礼就是。”
“知道,”苏伟咬着笔杆子,琢磨半天,写下白绸布十匹。
四阿哥又抬下眼眉,轻描淡写地道,“但也别太小气,咱们好歹是亲王府邸,让人看笑话。”
苏伟瞪四阿哥眼,把刚写下礼单团成团,扔到身后炭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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