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去早,阿玛年纪又大,”福晋歪靠在软垫上,“幼时多劳嫂嫂、兄长们照料。如今,阿玛离世,孤身人,不能借姻亲之力帮衬家里人,心里也难受得紧。”
“姑奶奶这话就见外,”乌雅氏瞥闷不吭声嘉仪眼,自己捏着帕子按按眼角,“自打嫁进公府,就与姑奶奶最亲,看着姑奶奶由水灵灵小女儿天天长成俊俏识礼大姑娘,这心里跟生养嘉仪时候也不差分毫。你兄长,虽说不争气,但对姑奶奶是疼到骨子里。如今,家里之所以急着争些前程,也是怕阿玛走,弘晖没,你身后失靠山,在这王公侯府里受委屈。”
“哥哥嫂嫂心为着想,都明白,”福晋苦涩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想丢亲人间情分。今儿个,咱们就把话说开,哥哥、嫂嫂是打算给嘉仪觅个皇亲贵戚姻缘?哪怕是做妾、做格格都无所谓吗?”
乌雅氏干干地抿抿唇,沙哑着嗓子道,“嘉仪是和你哥哥长女,们也舍不得。但,咱们府上你也知道,光有个空架子……”
“知道,”福晋轻叹口气,目光往旁边偏偏,“嘉仪,你老实跟姑母说说,如此应承你父母安排当真心甘情愿吗?”
康熙四十五年
二月末,四爷府
入夜,福晋堂屋中,烛影斑驳窗棂上映出几个娇俏人影。
茉雅奇话音落,乌喇那拉氏嘉仪僵在原地,乌雅氏慌乱地起身道,“福晋,嘉仪绝没有挑拨意思,咱们都是家人,嘉仪也是心为您着想——”
“行,”福晋打断乌雅氏话,有些疲惫地向后靠靠,“不过是几个女儿家玩笑话,你还当真。”
嘉仪抿抿唇,抬头看福晋眼,低下声音道,“侄女儿自小体弱,阿玛、额娘为不知费多少心。如今,侄女儿肝脑涂地,尚不能回报
“是侄女唐突,”嘉仪低下头抿抿唇,伸手拽拽乌雅氏袖子。乌雅氏见福晋没有追究意思,才勉强撑着笑坐回去。
“母亲是累吧?”茉雅奇偏头看看福晋,“今儿本也晚,女儿们就不扰您休息。”
福晋弯弯嘴角,扬手让诗环端两匹布料进来,“这是今年新进苏绣,样子很是别致,正好你们来,就直接带回去吧。”
“多谢母亲,”茉雅奇、伊尔哈齐齐行礼,又朝乌雅氏点点头,没再理会乌喇那拉氏嘉仪,带着丫头们径自离去。
屋子里静下来,福晋脸色也越来越暗,乌雅氏左右看看,刚想带着嘉仪起身告退,就听福晋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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