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直郡王轻声笑,在片漆黑中渗透骨髓,“罢,现在还能治谁罪?纳兰家势力犹在,本王却是枚弃子,有你们从中保驾,或许还能苟且偷生。”
“郡王,”赫都俯身下跪,面容悲切而坚定,“奴才不管皇上如何、明相如何,奴才都只认郡王这个主子!”
直郡王看赫都半晌,微微勾起嘴角,“起来吧,本王只是时伤感,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怨天尤人。比起驯鹿坡那位,本王失去不过是从未得到东西罢,没什好可惜。”
驯鹿坡
胤礽坐在张毛毡上,背倚着墙壁,丝丝寒意随着阵阵幽风卷进脖领里。
阿哥放下魔方,仰头望着夜空,寂静院落里传来阵阵蝉鸣,“快到打枣季节,找人把树上虫子粘粘。”
“是,”张保俯身领命,随即想起什似道,“往年里,苏公公都会提早组织小厮除虫补蝉。尤其后院这颗大枣树,夏起小英子就时时盯着,有动静立刻下网,管保个枣子都不叫糟蹋。今年,也是奴才疏忽。”
“他难得有这细心面,”四阿哥弯弯嘴角,坐起身摸摸怀里魔方,原本寂寥神色却渐渐若有所思起来。
热河行宫,延薰山馆
夜色浓重,竹影斑驳,直郡王坐在片黑暗床榻上。月色朦胧下,李进忠垂首站在窗边。
“爷有多少个夜晚,没有这样平静看过月色?”清冷声音在空阔帐子里响起,却没有个人应答。
胤礽弯起嘴角,缓慢地垂下头,从袖子中掏出支毛笔,柔软笔触划过手心,有些许熟悉,亦有些许陌生。
“小初子,”胤礽怅然地看着漆黑夜色,“你说,他现在还记得吗?”
照房西厢
月光映出窗影里,
“郡王,”赫都迈入屋门,却被室冷凄止住脚步。
犹如寒冬腊月苍茫,在无形阴影中落下巨石般压迫感。似乎过良久,又似乎只是瞬,个干哑而阴沉嗓音才悄然响起,“过来说话。”
赫都抿抿唇,轻轻咽口唾沫,举步走到榻前,“郡王,奴才已经派人回京递送消息,想必明相得知如今情势,定会为主子筹谋。此番,太子罪名已被皇上亲口落实,东宫易主是迟早事,只要大位天未定,郡王都是最有希望。还请主子,不要妄自菲薄。”
直郡王目光散乱而恍惚,落到赫都身上却渐渐阴寒起来,“本王什时候,让你通知明相?”
赫都身子紧,慌乱地垂下头道,“是奴才自作主张,奴才只是想为主子做些什,请主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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