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教训是,”苏伟略略地俯俯身,“等过年关忙活劲儿,小定自行往慎刑司领罚。”
“行啦,”梁九功长叹口气,“咱家也不是敬事房总管,你功过不归咱家管。此番,也是看在顾公公面子上,给你提个醒儿。你要知道,这次若不是有你调虎离山功劳在,现下你们几个脑袋已经不在你们脖子上。”
苏伟后颈亮,与张保几个起,慌忙打个千儿道,“多谢梁公公提醒,多谢顾公公照顾。”
门外,溜灯笼流进院里。
苏伟躬身走进内厅,小心翼翼道,“启奏万岁爷,福晋、侧福晋带着两位格格,来给您叩头请安。”
熙爷端起茶碗,轻抿口。
外厅中,苏伟领人招待着几位随同康熙爷出宫侍从。
梁九功坐在当中,苏伟亲自捧茶奉上,梁九功笑吟吟地接过,活像只午后晒太阳大花猫。
“苏公公跟顾公公是旧交,也不必对咱家如此客气,”梁九功抿口茶道。
苏伟憨厚地笑笑,副老实巴交地实诚模样,“小受顾公公照顾,哪敢称什旧交。梁公公是圣上近身人,小更加不敢怠慢。”
四阿哥往外看看,回身对康熙爷道,“皇阿玛,福晋久病初愈,孩子们也都受惊吓,儿臣怕过病气给您,还是让她们隔着屏风给您请安吧。”
“也好,”康熙爷没有推拒,随意地点点头。
福晋、侧福晋带着两位小格格,进堂屋,苏伟俯身悄声道,“几位主子隔着屏风给万岁爷问安吧。”
福晋看苏伟眼,又转头看看内厅,似有话要说。
苏伟瞥眼门旁梁九功,低头上前道,“福晋身子
“你倒是个会处事儿,”梁九功弯弯嘴角,将茶碗放下,脸色却蓦地变,“只不过,这做奴才可不能单单地耍嘴皮子。苏培盛,你可知罪?”
苏伟惊,下意识地要跪下请罪,膝盖刚弯却猛地反应过来,硬生生地站住,“奴才愚笨,还请梁公公指教。”
梁九功冷冷笑,向椅背上靠靠,“主子出这大意外,做奴才还不知道自己犯什罪?贝勒爷年轻气盛,孤身犯险,做奴才不拉着、劝着,连事先查探安排都如此松懈。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次贝勒爷出什事,这整座府里,要多少人跟着陪葬?”
苏伟平白地出身冷汗,梁九功兀自地品着茶。
张保与苏伟对视两眼,苏伟暗暗地摇摇头,这是四爷府,这屋里又没主子。即便梁九功是皇上近身人,他有品级在,也不能随意下跪,平白丢四阿哥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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