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半躺在软榻上,身前块白绸中裹着几块碎陶片,阵酒糟醇香在空气中飘荡。
大学士马齐跪在榻前,领侍卫内大臣尚之隆微腆着肚子站在旁。
康熙爷拨拨那几块陶片,声音慵懒却带着略不去威严,“
“是,”张保低头领命,弓身退出去。
苏伟砸咂嘴,坐到床尾,有些百无聊赖地揪起毛毯角胡乱地打结。
四阿哥看他半晌,略带好笑地支起身子,伸手捏捏某人瘦不少脸蛋,“昨晚还理直气壮、言之凿凿苏大公公,今儿怎没精神?”
苏伟扒拉开四阿哥手,垂着头揪毯子上毛,“昨晚是没时间想太多才随便说,要换到往常,活活噎死他!”
“胡闹,”四阿哥敛敛神色,“那人也算是领太子旨意,昨晚要不是你命好,正赶上皇阿玛现身,个抗旨帽子压下来,你这脑袋就保不住。”
康熙四十二年
苏伟随四阿哥回帐子时,天已拂晓。
百姓们被安顿在村尾寺庙中,队护军围拢着南村清点损失。康熙爷经太医轮番诊问,确保无虞,现已歇下。夜狂风骤雨,总算暂时归于宁静。
四阿哥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苏伟抱张毯子,盖在他腿上。
张保悄悄掀开门帘,冲苏伟招招手,苏伟刚要起身,四阿哥开口道,“有什事儿,进来说吧。”
苏伟扁扁嘴,末,有些迟疑地道,“昨晚事,皇上会知道多少?杀那个小头领,是不是就算完?”
四阿哥摇摇头,“爷拿不准,昨晚在场人那多,肯定是瞒不住皇阿玛。但,法不责众,叩拜新君事儿,皇阿玛估计也不会太过声张。”
苏伟咽口唾沫,压压嗓音道,“不是说叩拜新君事儿,是说那酒事儿……”
“酒……”四阿哥隆起眉心,沉默半晌,突然抬起头问苏伟道,“你觉得,太子会用毓庆宫酒来点南村火?”
皇帐
张保抿抿唇,迈进门内,冲四阿哥拱手道,“主子,昨晚跟苏公公呛话那位管领,死。”
四阿哥若不可闻地叹口气,微微睁开眼睛,“怎死?”
“被御前侍卫处死,”张保垂首道,“昨晚苏公公看到队侍卫带走那人,告诉奴才,奴才便偷偷地跟上去。侍卫将那人带到半山腰,没有问话,也没有传旨,直接刀毙命。”
苏伟打个寒噤,有些干干地对四阿哥道,“这也算给爷出气。”
四阿哥看苏伟眼,没有答话,偏头对张保道,“这事儿不要跟别人提起,个小人物死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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