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刚睡着就醒
，他把身上
毛毯拿开，“回来啊。”
那口吻随意自然，老夫老妻似。
聂文远心口就像是被塞进来
捧热水，烫他三魂六魄都在颤抖，他半响嗯声，把公文包搁在柜子上，“今天去哪儿？
聂友香听这话，人来点精神，她哭哑声音，抖着嘴皮子，“妈就只有你，小于，妈只有你……”
车在医院西边小道旁，黄单坐进去，叫司机把他送回家。
司机边开车边说，“主任在厂里。”
黄单靠着椅背，“舅舅他有事要处理，
不去。”
司机就没再多说，他飞速看眼后视镜，越发觉得这老幺很特别，转性后举动跟主任越来越像，说是父子俩都有人信。
是换成自生自灭烂泥小儿子，她不会两眼抹黑，更不会觉得天都塌下来。
“问你姐，她什
也不说，就只是又哭又叫，小于，妈不知道怎办。”
聂友香抓着小儿子手，就跟抓块浮木似，哽咽着说，“你哥到现在都没个人影，妈找不到他，你帮妈把他找回来，妈求求你，小于，妈只有你，你快去找你哥，要见到他。”
她本能觉得大儿子是自己主心骨，有大儿子在，心里才能踏实。
不知道情况看这阵势，还以为聂友香人不行，要把遗产给心心念念大儿子。
聂文远天都没回来，厂里有十来个工人下岗，原因不同，有自身，也有政策问题，个工人跑到厂里以死相逼，说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厂长避风头，事落在聂文远头上，他为人处事那套人尽皆知，原则跟道理大于切，这个例就不能破，否则后面还怎管理？
那工人看威逼不成，就喝农药z.sha，人被及时送进医院才救回条命。
尽管如此，事情还是闹开，工人们有情绪，惶恐不安，怕下个就轮到自己，谁都不想下岗。
聂文远从厂里回去已经很晚，午饭晚饭没吃，原先还饿，后来就感觉不到，他进门看到沙发上小外甥，眉间疲倦淡去些。
黄单看眼面前中年女人，视线从她流血额角扫过，不知道是被自己女儿拿什东西砸，“也不知道他在什地方。”
聂友香抓着儿子手紧力道，“问你舅，他肯定知道，你快去，小于，去找你舅，妈就在这里等你，快去！”
黄单来医院是想找点线索，他有些失望，临走前生疏安抚聂友香两句。
聂友香扑在小儿子怀里痛哭流涕，几度快要昏过去。
黄单僵着身子，“去找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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