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并没有察觉他异样,还在感慨:“可算又盼到大赦天下……东家不知道,家有个表弟,前些年被征去当兵,因跟朝廷打过仗,兵败以后就被俘虏。其实他又有什罪过呢?不都是叫当初谢家、柳家那些权贵害得?当年那些权贵征兵去跟朝廷打仗,表弟若是不服从军令,早就让他们给害死!反正说来说去,倒霉都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还好现在总算天下太平……”
掌柜在旁喋喋不休,谢无尘不动声色地翻着账本,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切与自己无关。
这已经是朱瑙统天下后第二次天下大赦。前次他释放大量没有打过仗、或者罪行极其轻微犯人,这次又降低门槛,许多参与过战争但是罪行并不重战俘也得到释放。民间活力正在逐步回升。
谢无尘已经看完帐,把账本交还给掌柜,道:“看完,没什问题,先回去。”
掌柜忙道:“对东家,还有件事。前几天们店里来个客人,他来以后就向店里伙计打听你消息,问你近况如何,身体如何,有没有娶妻生子之类……”他面说面比划,“那客人约莫这高,不胖也不瘦,看起来与东家年纪相仿,长得挺清俊。东家,是你熟人?”
走下来。他正欲朝店铺里走去,忽然,他感觉周遭仿佛有目光注视着他,便停下脚步向边上望去。
然而他环视圈,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什异常,于是收回视线继续朝里走去。
店铺里掌柜正在前台算账,听见脚步声才起抬头,看清来人是谁,连忙从柜台后迎出来:“哟,东家来!”
谢无尘问道:“近日生意如何?”
掌柜忙道:“东家到后面稍等片刻,马上把帐理完拿给东家看。”
谢无尘道:“是?”
他没有回答掌柜问题,也没有提问,仿佛对这个人不是很感兴趣。
他这种态度让掌柜很是捉摸不透。其实掌柜对自己这位东家本来就捉摸不透,这人神神秘秘,说是姓“无”,听着像个道士道号而不像本名。他手里很殷实,盘不少铺子做生意,也很有能耐,却好像没有家人,总是个人独来独往。
谢无尘点点头,向后院走去。
不多时,掌柜果然捧着账本过来。
谢无尘大概看眼账目,道:“看来这两个月生意不错。”
掌柜笑道:“是啊东家。今年宫里诞下皇子,圣上大赦天下,又有不少人归乡。生意可不就好?”
听到“大赦天下”这四个字,谢无尘翻账动作停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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