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唬住信徒们并不难,只要他继续装神弄鬼,总会有人执迷不悟。但真正难哄其实是那些并不愚蠢、正在替他做事职事们。
那些职事非但不蠢,还精明得很,他们帮着张玄笼络信徒,向张玄上缴钱财,都是为借着玄天教这面大旗为自己谋取利益。玄天教发展得越好,那些人就越是卖力。可如果让他们发现玄天教势头不妙,不能再给他们带来足够好处,那他们翻起脸来也不过就是眨眼功夫。
就连现在就坐在张玄身边替他出谋划策这些人,他们之所以大多支持扩建军队,并且态度异常积极地想要说服张玄,也是因为,他们可没有见好就收打算,也不愿意卷铺盖逃跑。他们还指着凭张玄东风
接打过来呢?他们这般耀武扬威,却又不真出兵,看这里面怕是有什阴谋吧……”
短暂次交手后,张玄已经意识到,朱瑙不是个好对付敌人。他也命人去调查朱瑙事迹。看起来,朱瑙似乎是个运气很好人,他对手总会自乱阵脚,譬如前任成都尹袁基录是被自己招募大军害死,譬如凉州牧董姜是被自己义子砍掉脑袋,又譬如不久之前长沙尹手下大将王占和黄东玄反水投敌……倘若只有次两次,或许是朱瑙运气好。可若次次如此,那焉知敌人分崩离析不是出于朱瑙谋略呢?
倘若朱瑙真有这样本事,那他现在做法,极有可能是在给自己下套。自己若真惊慌失措地立刻去募兵扩军,恐怕就上他当!
听到张玄这说,他手下们顿时面面相觑。
人忙解释道:“师君有所不知,近来有传闻,那江宁府尹韩如山准备在江宁称帝。朱瑙和谢无疾都是野心勃勃之人,绝不会愿意见到江南割据,帝位旁落。想必眼下他们正为韩如山事情头疼,没空来管们,所以只能在那儿吓唬吓唬们。”
“正是。”旁人附和道,“那韩如山登基,对们来说是个极好时机。想必接下来几年里,各路诸侯都要去讨伐江南,没精力来对付们。们若不趁着现在赶紧募兵,以后可就来不及!”
“是啊师君,此事务必趁早啊。”
有人隐约察觉到张玄顾虑,忽然站起来,来到大殿中间,言辞恳切地大声道:“师君啊!们在延州遭遇如此重挫,数万教徒遇害,教内上下已是人心向背啊!上个月各地送来供奉比先前足足少两成!若师君再不想些法子稳住人心,只怕各地职事们都要反!”
张玄:“……”
这句话正戳在他心窝上,让他眼皮狠狠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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