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半年,可谓是阆州最混乱最狼藉段时间。登记在册百姓急剧减少,或身死或流亡或落草;税收少得惨不忍睹,大多百姓穷困潦倒,根本交不出租税;府库花销却如同流水般。招安山贼花许多钱,将山贼编为厢军给他们发粮饷又是大笔钱,那宋州牧四处购买珍禽异鸟还花不少钱。库银里存银数字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而且就剩这点钱,还不知道在不在。
朱瑙道:“这些钱粮还在府库吗?被赵屠狼他们抢走没有?”
窦子仪道:“存粮都被山贼搬空,钱倒是还在。银钱珠宝存放在道暗门后,那日他们没有发现。”
朱瑙点点头:“嗯。”他已经做好穷二白打算,甭
太坏。朱瑙是个会做生意人,你们看他这几年生意做得多大?说不定,他做州牧也能做得不赖。咱就好好干吧,州府整顿好,咱也有好处。弄不好,再把山贼招进来次,咱也活不啊。”
“是啊……但愿他是位明主吧。”
下级官吏们纷纷离开之后,府衙大堂里剩下便是些管事文官以及幕僚。
朱瑙道:“本州花名册以及各类田簿账册在哪里?”
其余人都没说话,唯有窦子仪上前步,从怀中取出几本册子,呈给朱瑙:“州牧,那日厢兵叛乱,闯进州府,把存放公文柜子砸,所有公文都被打乱。这几日正在整理,刚理完去年花名册与田簿账册等,往年还需再整理些时日。”
朱瑙接过他呈上来几本册子,问道:“这多天还没理完,难道只有你人整理?”
其余人等顿时羞惭地低下头去。前段时日州府太乱,需要收拾事情大堆,谁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干起,索性就什都没干。唯有窦子仪知道那些公文重要性,所以早早开始收拾。
朱瑙翻翻窦子仪送上来册子,欣赏地看他眼。窦子仪整理十分详尽,本州户数普查、耕地普查、税收账册、州府花销等几乎全在这里。
须知治理个州府,和管理间商铺,颇有不少相似之处。譬如管理商铺,收入是商品销售,扣去商品成本、运输费用、伙计工钱、门面租金等花销,若尚有盈余,商铺便能经营下去;而治理州府,亦有大笔金钱账。收入是百姓缴纳税收,刨去上供给朝廷费用,余下钱既得发各级官吏饷钱,还得能让百姓安定富足,这样官府便能运作。若不然,也和店铺样早晚要关门大吉。
朱瑙开始浏览这些账册,堂下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员们简直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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