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爸说,“可是你别这紧张吧。”
约翰伯伯哭丧着脸说:“要跑掉。天哪,除干活,就只好跑掉。”
爸从他这边转过头去。“看看那根做标记树枝,水涨到多高?”
那个拿手电筒人把光照着那根树枝。雨在手电光里划出发白线条。“还在涨。”
“现在涨得慢些,”爸说,“河对岸会淹到老远去。”
堆成条长堤,没有铁锹人便折下柳枝,编成些水篦子,插在堤岸上。这些人心头都鼓起工作热情,战斗热情。个人刚把铁锹放下,另个人又拿起来。他们把上装和帽子都脱掉。他们衬衫和裤子紧贴着身子,他们鞋都变成怪模怪样泥块。乔德家住大货车上传来阵尖厉叫声。这些人停下来,不安地静听会儿,然后又拼命干起来。那小小泥土筑成堤越修越长,直伸展到两端与公路路坎相接。他们终于疲乏,铁锹动得慢起来。小河里水也涨得慢些。它绕到最初堆起泥土地方才冲上岸来。
爸得意地大笑。“要不是们筑堤,水也许涨上来!”他喊道。
小河慢慢地往那新修堤坎上涨,冲击着柳条编水篦子。“再加高些!”爸喊道,“们得把它再筑高些!”
到黄昏时分,工作还在继续进行。这时候那些人干脆就不知疲劳。他们脸都发呆,毫无表情。他们像机器般,急剧地工作着。天黑之后,女人们都把提灯放在车门口,还把壶壶咖啡放在顺手地方。女人们个个都跑到乔德家住大货车旁边,挤进里面去。
产痛现在阵紧似阵,每隔二十分钟就要发作次。罗莎夏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在剧烈阵痛之下,她号叫得很剧烈。邻近妇女们望着她,在她身上轻轻地拍阵,然后就回到各自车上。
“水反正还是在涨。”
妇女们又把咖啡壶盛满,摆到外面去。越到夜深,那些人动作就越慢,他们提起沉重脚时,简直像拉犁马般。堤上泥堆得更多,柳条水篦子也夹得更多。雨还是不
妈现在把火烧旺,所有锅子都盛满水,搁在炉子上烧热。每隔会儿,爸就要向车门里看眼。“顺当吗?”他问道。
“!想是顺当,”妈叫他安心。
天色更暗时候,便有人拿出手电筒来,照着做工。约翰伯伯拼命地干,把烂泥堆在堤坎上。
“你别干得太猛吧,”爸说,“这样要累坏。”
“没办法。听那叫声就受不。这好像——这好像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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