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见鬼——你要是个牧师，
想你也非这样不可。爸
看光是在棵树底下支个帐篷就要出半块钱，简直气死
。他觉得那实在没道理，就坐在那儿叽里咕噜地乱骂。他说他们下步就要把空气也装桶卖钱。可是妈说为奶奶
身体，还是要停在靠树荫和离水近地方才行。”卡车嘎啦嘎啦地在公路上往前走，现在没有装东西，车身每部分都嘎啦嘎啦地响起来。车身两边和改装过车身都在响。车子又轻又快地跑着。奥尔开到每小时三十八英里速度，发动机嘎啦嘎啦地大响，燃烧汽油冒出青烟从车底板缝中钻出来。
“开慢点，”汤姆说，“你会把轮轴盖板都给烧坏。奶奶犯什
毛病？”
“不知道。你还记得这两天奶奶老是迷迷糊糊，对谁也不说句话吗？嗐，现在她可是老在嚷、老在说话，不过她全是对爷爷说。嚷也是对他嚷。那样子真有点可怕。你仿佛看见爷爷坐在那儿，还是像过去那样，龇着牙对她直笑，还用指头指指自己，嘻嘻地笑着。好像她也看见他坐在那儿似。她对他大发脾气。喂，爸叫带来二十块钱交给你。他不知道你究竟要用多少。你
来，惹得罗莎夏也大嚷大闹起来。她把头钻到床垫子底下乱叫。奶奶呢，她只是张着嘴，像月夜猎狗样嗷嗷地叫。奶奶仿佛失去理智，像个小娃娃样。也不对谁说句话，好像谁也不认识似。她老是自言自语，好像是跟爷爷说话似。”
“你把他们安顿在什地方？”汤姆固执地问。
“，们到个地方，支起帐篷来停宿。那地方很阴凉，又有自来水。在那儿住，要交半块钱天。可是大家都累得要命，倒楣透顶，只好在那儿停下来。妈说奶奶累得受不，非停下来不可。们支起威尔逊帐篷。们那块大油布也做帐篷支起来。想奶奶大概是发疯。”
汤姆望着西下太阳，说道：“凯西，要有人看住这车子才行，要不车上东西会被人抢光。你愿意待在这儿吗？”
“当然。在这儿守着好。”
奥尔从车座上拿起个纸包。“这些面包和肉是妈叫带来，还带瓶水来。”
“她真想得周到，谁也没有忘掉，”凯西说。
汤姆上卡车，坐在奥尔旁边。“喂，”他说，“们定尽快回来。可是还说不定要多少时候。”
“在这儿等着。”
“好吧。你可别呆呆地自言自语呀。开车吧，奥尔。”卡车在后半下午开走。“他是个有趣家伙，”汤姆说，“他老是在想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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