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老眼没精打采地向他这边转过来。“不，”爷爷说。他眼睛里忽然又露出
那股凶劲儿。“
不走，听见吗？要像缪利
样待在这儿。”于是他又心灰意冷，不想说话。妈扶着奶奶爬上路基，回到公路上来。
“汤姆，”她说。“把车后面帆布篷底下
那盘骨头拿来。们得吃点儿东西才行。”汤姆把那个盘子拿出来，轮流递给大家，他们家人便站在路旁，啃着猪骨头上松脆肉块。
“幸亏们带这些东西来，”爸说。“在车顶上坐久，全身发僵
趟上那个新地方去，你担心吗？”
她两眼转入沉思，显得柔和。“有点儿，”她说，“不过也并不怎
太担心。就坐在这儿等着。如果出什事，要叫想想办法——那时候再打主意就是。”
“你是不是想着们到那地方以后情形会怎样？你是不是担心事情不会像们预料那样称心如意？”
“不，”她连忙说，“不，没想这些。你不能着急，也不能着急。现在情形已经是够受——叫人操心事不知有多少。往后们还有无数日子要过，反正到头来人生只是那回事。如果把那多事情先想来想去，未免太伤神。你这年轻，应该努力往前奔——呢，只是看着两旁路往后退罢。只能顾到他们什时候要再吃肉骨头。”她脸绷紧。“只能管这些事。不能再管别事。如果再管别事，大家就要急坏。他们都指望着只管这些事情呢。”
奶奶尖声地打个呵欠，睁开眼睛。她惊慌地向四周张望下。“得下去，上帝保佑，”她说。
“等开到个树林子再说吧，”奥尔说，“有个树林子就在前头。”
“别管树林子不树林子，得下去，听见没有？”她哼哼唧唧地哭闹起来，“要下去。要下去。”
奥尔加快速度，等他开到那座矮树林边上，他就煞住车。妈把车门推开，半扯半拉地把那颤巍巍老太太搀到路边，搀进树林子。奶奶蹲下去时候，妈扶着她，不让她跌倒。
卡车上其余人都活动起来。他们脸都被无法避开太阳晒得发亮。汤姆、凯西、诺亚和约翰都有气无力地爬下车。露西和温菲尔德也都踩着踏板下车，跑到树林子里去。康尼温柔地搀扶着罗莎夏下来。爷爷在帆布篷底下醒过来，他把头伸出来，但是两只眼睛却还是迷迷糊糊、泪汪汪，没有清醒。他茫然地望着其余人，但是谁也认不出来。
汤姆向他喊道：“你想下来吗，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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