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章(1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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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德听见货车开动,速度越来越快,地面在轮胎碾压下震动起来,他便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张望,直到汽车不见为止。汽车开出视线以后,他还在那里注视着远方和那泛着青光空际。他若有所思地从衣袋里拿出酒瓶,旋开金属瓶盖,津津有味地啜些威士忌,然后把舌头伸进瓶颈,再舔舔嘴唇周围,惟恐遗漏余香。他尝试着说道:“们在那里看见个黑黑小子——”他记得只是这句。最后他转过身来,面对那条成直角穿过田野小路。太阳热辣辣,没有丝儿风吹动天上筛下来尘沙。这条路上,在尘沙被车轮滚过地方,留下条条浅沟。乔德走几步,面粉似尘沙在他那双黄色新皮鞋前面飞扬起来,于是皮鞋原来黄色就被灰色尘沙所掩盖

他俯下身子,解开鞋带,把两只皮鞋先后脱下来。他把那双汗湿脚在又燥又热尘沙里舒舒服服地摆动阵,直到股股尘沙落进脚趾缝,他脚皮干燥得绷紧为止。他脱去上衣,裹住皮鞋,把这包东西夹在腋下。最后他终于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去,路踢着前面尘土,在背后留下片离地很近烟尘。

小路右边有篱笆隔开,那是两排钉在柳树桩子上倒刺铁丝网。这些桩子是弯,而且都没有好好修削过。遇到树杈高矮正合适地方,铁丝就挂在树杈里,没有树杈地方,那倒刺铁丝就用发锈软铁丝捆在桩子上。围篱外面玉米受炎热、干旱和风摧残,倒在地里,叶子和茎秆连接处各个凹膛里都装满尘沙。

乔德路踉踉跄跄地走着,身后老拖着片烟尘。他看见前面不多远,只陆龟隆起甲壳慢慢地在尘沙里往前爬,四条腿僵硬地、颠地移动着。乔德停下来看着它,他影子落到乌龟身上。霎时,乌龟头和四条腿都缩进甲壳,粗短尾巴也往旁边甩,缩进去。乔德拾起它,把它翻过来。乌龟背是灰褐色,像尘沙样,但是甲壳下面部分却是浅黄奶油色,又干净,又光滑。乔德把他腋下包裹夹高些,用手指摸摸那平滑底壳,按下。底下比背上要软些。坚硬龟头伸出来,想看看按它那根手指头,四条腿也乱摆乱动。乌龟在乔德手上撒泡尿,枉费气力地在空中挣扎着。乔德把它翻正,连同皮鞋卷在上衣里。他觉得出它在他腋下推挤、挣扎、乱动。他现在向前走得比先前快,脚跟微微刮着纤细尘沙。

前面路边,有棵枯瘦蒙着尘沙柳树,投下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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