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撇嘴,“头疼。”
封北抬眼皮,“电风扇吹多,三叉神经痛?”
高燃说不晓得,他手脚利索翻过墙头跳到封北这边平台上,手抓着边缘,鞋子踩着粗糙不平墙壁往下找点。
封北看眼皮直跳,几个大步过去,双手从后面抓住少年胳肢窝,用爸爸抱小孩举高高姿势把他抱起来放到地上。
“说翻就翻,也不怕摔着。”
人能撑多久不睡觉?撑不几天吧?
高燃大字形躺着,感觉自己生命力就像是手心里滩水,抓不抓都在快速流走,他要死在这里,快。
不行,得想办法让自己睡着!
高燃个鲤鱼打挺,他去地上做俯卧撑,准备把体力消耗掉累成狗再上床,就不信那样还睡不着。
巷子里隐约有串铃铛声传来,伴随着自行车轮胎摩擦过砖路声,越来越清晰,往门口来。
高燃把煤气灶火关掉又打开,他神经质重复几遍,被他妈给赶出去。
黑斑和煤气灶在高燃眼前不停转换,两样东西点点往块儿凑,重合那瞬间被他给拨开。
他重重抹把脸,强迫自己从诡异境地出来。
假如“嘶嘶”声真是煤气泄漏声音,黑斑接近煤气灶最外围形状,说明什?
高燃跑去找中年人,想忍着头疼再看看,对方却已经收摊回家,没法找。
高燃站稳,“小北哥,你能给根烟抽抽吗?”
封北拍掉胳膊上蚊子,拿车篓子里大水杯说,“烟?没有。”
高燃又问,“那啤酒呢?”
封北往屋里走,手摸到墙角绳子拉,屋里灯火亮起来,他把水杯放桌上,“也没有。”
高燃跟着
高燃起身出房间。
封北开门进去,墙上冷不丁响起个声音,幽幽,还带着叹息,“小北哥,你回来啊。”
他身形滞,面色漆黑,“你大晚上不睡觉,挂墙头扮鬼吓唬你哥?”
高燃扒在墙上,“睡不着。”原因还不能往外说,哎。
封北把自行车放院里,嗓音压得低,裹着点儿笑意,“你个小屁孩儿能有什压力?”
来这个世界第二个晚上,高燃又失眠。
没来之前,高燃睡眠质量很好,他放下漫画书,准能在五分钟之内眼皮打架,很快呼呼大睡,醒来就是早上。
高燃抓抓头,不是漫画书问题,也不是作业做不够多,是他不想睡。
这个世界他原先也没这毛病,他来,毛病才有,会不会是心里有事,越想越烦,越烦越想,又控制不住不去想原因?
谁知道呢,哪儿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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