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陈小姐递到手中花洒,继续清洗起死猫。猫动不动,身上灰色却追随水流潺潺地淌入下水槽中,它正在斑斑,块块地现出底色——它是只白猫,白得惨黯。不知
何时,陈小姐关闭水阀,只湿漉漉白猫,安静地躺在浴缸里,仿如刚刚历经场狂奔后在休憩。陈小姐说,它等你两年,你再认认它。浑身颤抖着,弯下腰,双手捧起它脸,微微扭向脸,就在它紧闭双眼之间,鼻头以上,道闪电劈向。听见个女声在耳边轻柔地说,它直在等你,可惜来得太早。
这刻,对面楼1701,那个跟妻子租来家中,并无个身影能像小区里其他即将入睡大人小孩那般真切地听到,从某间浴室里传出这声恫吓心肺号哭。这声号哭余音,跌跌宕宕地回响在小区内,后穿过楼,翻过街,跃过条河,隐姓埋名作四环桥上鸣笛。在这片方圆两里万家灯火间,幸福必须仰仗这声令人不寒而栗号哭,方能维系它名誉。幸福它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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