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分叉粗枝将外层已经焦黑泥团顶出坑外,起身朝下猛跺脚,泥壳碎如蛋皮,股奇香盘旋着热气升涌而出,萦绕住团粉白色肉球,没有刺,没有四肢,更辨不出五官,它只是团肉。王战团又蹲下,吹吹,等热气散尽,撕下块,递到嘴边。毫无挣扎,像失魂儿般,嘴嵌开道缝,任由那块肉滑进齿间,嚼下,两下,第三下时,刚刚那股奇香从舌根路蔓延至喉咙,胸肺,腹肠,最终暖暖地降在脐下三寸,返回来个激灵,从大腿根儿抖到脑顶。王战团说,你没病,尝口就行。他于是撕下整块,放进嘴里嚼起来,再块,又块,很快,那团肉球只剩骨头。月光下,分明就是副鸡骨架。
松林外,喊跟王战团名字几道声音越来越近。王战团两只手在后屁股兜蹭蹭,牵起手。走向松林外步伐,两个人都迈得很急。那刻,魂儿仿佛才被拽回到自己体内,抬起头望着王战团棱角清晰下巴,明白他是发病。但他腿应该真好。
五
王战团恶疮不药而愈,王海鸥婚礼却没如期举行,是王海鸥自己坚持不想办。怀孕七个月,她跟李广源领结婚证,大姑才第次放李广源进自己家门。孩子是女孩,李广源给取名李沐阳,寓意健康阳光。可惜新婚并没能给王战团冲喜,他病情反而在突然间严重。沐阳出生后,王海鸥生场大病,奶水就此断,大姑干脆结束半下岗状态,提前退休回家带孩子,好让王海鸥安心养病。她再没有多余精力看着王战团,由着王战团乱跑,香也不上。后来邻居向大姑举报,说王战团最近不下棋,总往七楼房顶跑,探出半身子向下望,下棋人仰脖看,楼顶有个脑袋盯着自己,瘆人极,以为他要跳楼,头杵死在棋盘上。大姑没招儿,再三有人劝她把王战团送进医院里住段,起码有人看着,打针吃药。大姑反问,啥医院?你们说精神病院?做梦。不要脸,海洋跟海鸥还要脸呢,他死也得死眼皮子底下。
大姑到底是筋疲力尽,最终决定二请赵老师。她先给赵老师打手机,没等说话,那边先开口说,你电话响脑瓜子就疼,磁场有大问题,你老头儿是不又犯病?大姑说,你真神啊赵老师,这次犯挺重,怕出人命。赵老师说,现在北京给人看事儿呢,过不去,就电话说吧。大姑说,这回他老琢磨跳楼。赵老师打断说,别讲症状,讲事儿。大姑不懂,啥事儿?赵老师说,他肯定又干损事儿,你心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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