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布置着餐桌,发现个人身影沿着房前小路正向上奔来。他身手轻快敏捷,越石跨阶如履平地,把将门推开,喊道:“嗨,约翰!”——眼看见她,便停下脚步。他穿着深蓝色运动衫和长裤,头金发,脸庞简直英俊得完美无缺,
“早上好。”
她从自己门口看着他走过客厅,在他身后窗外,群山泛出银闪闪粉红色,看上去比外面光线还要明亮,预示着阳光即将来临。旭日已经在地球某处升起,但尚未到达山巅,天空中渐渐燃起光辉正在宣布着它到来。她听到欢快地迎接着日出并不是鸟儿啼唱,而是刚才响起电话铃声;她眼前这新天并不是外面鲜亮翠绿枝头,而是炉子镀铬后发出熠熠光芒,桌子上只玻璃烟缸闪亮,以及他衬衣袖子上尘不染雪白。她抑制不住自己声音里和他样笑意,回答道:
“早上好。”
他正将桌上铅笔写计算稿纸收拾起来,塞进衣袋内。“得去趟发电房,”他说,“他们刚刚打过电话,射线幕出问题,好像是你飞机把它给撞坏。过半小时回来后做早餐。”
他声音随意而平淡,对于她存在和他们日常起居,他完全是副习以为常样子,她感到他是在有意渲染这样气氛。
她以同样随意口气应道:“要是能把留在车里拐杖取回来话,你回来时候就能把早餐准备好。”
他略为吃惊地看看她,他目光从她缠着纱布脚踝移到露在她短袖上衣外胳膊肘上那层厚厚绷带。然而,她透明衣衫,敞开领口,以及似乎用轻薄衣衫不经心地包裹着肩膀上头长发,令她看上去像是个女学生,而不是什病人,她姿态使人忘记他所见到绷带。
他微微笑,不过这笑容并非完全是冲着她,而像是他自己突然想起什似。“假如你愿意话。”他说。
独自留在他家中,感觉有些怪。部分原因是她体验到种从未有过感受:股敬畏使她变得缩手缩脚,仿佛身旁任何东西都隐秘得不可触摸。另外原因则是种满不在乎轻松感,仿佛这里便是她家,仿佛她便是拥有这里主人。
奇怪是,她从准备早餐这样简单事情中感受到如此纯粹快乐。干这个活似乎本身便很独立,好像在灌咖啡壶、榨橙汁、切面包时候不会心有旁骛,能体会到身体在舞蹈时所体会不出享受。她蓦然意识到,自从她在洛克戴尔车站当值班员以后,如此舒心感觉已经久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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