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重要事情……就是,前天下午去给汤阿姨换药,看到她正在偷偷地涂口红。”
汤小年向来是不化妆,汤君赫闻言看向护士。
“进去,汤阿姨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就擦掉……说起来从来也没见她化过妆呢,汤阿姨年轻时候很漂亮吧?”
护士问完,却没有立即得到回答。汤君赫似乎正在想什。
电梯这时到七层,发出“叮”脆响,汤君赫这才回神:“你刚刚说……”刚问出口又想起她问题,点下头道,“嗯,是很漂亮。”
神。
想到杨煊那句“能叫醒”,又忍不住想到在斯里兰卡那段时光。那时候他们做完之后,他总是很快就趴在杨煊肩膀上睡着,杨煊过会儿就会把他叫醒去洗澡——说是叫醒,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他迷迷糊糊地搂着杨煊脖子,让杨煊帮他把身体清理干净。
其实很多时候他已经清醒过来,但就是不想睁眼,大抵是因为杨煊帮他洗澡时候实在称得上温柔——并不是哥哥式温柔,更像是恋人间温柔。
想来当年为骗取这片刻温柔,他也算是颇为心思费劲。
只是后来报应全回来,那时候佯装睡不醒,后来却是真实睡不着。
汤君赫走进汤小年病房,坐在陪护椅上看着她。骨瘦如柴汤小年再也没有当年咄咄逼人力气,好像又回到他小时候那个汤小年。
汤君赫忽然记起他小时候是很喜欢和他妈妈待在起,在他三四岁时候,只要汤小年离开他视野会儿,他就忍不住要大哭着找她。
只是后来汤小年控制欲变本加厉,待在那样密不透风关心下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所以他才产生逃离想法。
然而现在他忽然意识到,汤小年未曾想过他想要是什,他又何曾试着去理解过汤小年?他们看似是最为亲近母子关系,却恰恰因为这层关系,中间隔开巨大鸿沟,谁也跨不过去
再躺回到床上又睡不着,十三也醒得早,跳到床上偎着他脖子缩成团。汤君赫索性起身穿好衣服,下床喂猫,早早去医院。
因为几天前那起断指事件,医院在住院楼门口安排两个保安站岗。他径直坐电梯到肿瘤科,早接班护士看到他,并没有显示出惊讶,打招呼道:“汤医生今天这早就过来。”
汤君赫应声“嗯”。
年轻护士偷偷地打量他,过几秒又试图搭话道:“对汤医生,有件事情忘和你说。”
汤君赫正在想事情,听她这样说,只是漫不经心地“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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