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煊听到这边动静,这时也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他旁边站定。郑主任有些意外地看他眼。
“这是哥,”汤君赫不带什语气地说,“您说吧。”
“哦,”郑主任点点头,“小汤,你也是干外科,那些宽慰人废话,对你说也是白说,就跟你直说吧,你妈妈这个情况,发展到现在已经很不乐观。”
汤君赫压着情绪点头:“知道。”
“今晚心脏突然停跳,主要是癌细胞转移扩散,导致器官衰竭,这次能救过来算是意料之中事情,但是再有次……真说不好。”
层流室里正紧张有序地进行抢救工作,见他进来,站在手术台旁医生护士并没有表现出讶异。以往汤小年做手术时他也常在旁看着,虽然外科医生都见惯生死,但为人子女感受没人不懂。
汤君赫站在离手术台稍远地方,言不发地看着病床上汤小年,耳边是各种仪器运作声响。
汤小年就快走,三个月前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事实。那时汤小年还在润城,若不是有次他放假回家,恰好赶上她腹痛发作,或许直到汤小年死在家里他也不会知道。
那次他把汤小年送到润城市区医院,医生诊断出她患胰腺癌,恶性,晚期,还有不到三个月活头。
拿到诊断结果当天,汤君赫就为汤小年买好通往燕城车票,把她送到自己所在普济医院。他从实习起就在这里,待很多年,他老师薛远山是远近闻名胸外专家,在医学界颇有威望,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尽可能地给汤小年提供最好医疗资源。
明明是早就知道事实,但这话经由郑主任说出口,汤君赫内心仅存丝侥幸彻底破灭,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偏过脸,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郑主任说得不对,相比这些直白字眼,他更想听那些宽慰人废话。
“你啊,这些日子,多陪陪她,那
可是那又有什用呢?他学医八年,手术台站无数,不可能意识不到,就算把全国最好胰腺癌专家请过来,也不过是把不到三个月活头延长到四个月、五个月,至多不过半年。
——那可是被称作“癌中之王”胰腺癌啊,再高明医术在死神阴影笼罩下都无能无力。
抢救直持续两个小时,汤小年从抢救室被推到ICU,汤君赫从手术室出来时,看到坐在外面杨煊。杨煊正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睫,像是在沉思什。
主刀郑主任抬手拍拍他肩膀:“小汤,你过来下。”
汤君赫跟着郑主任走到窗边:“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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