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醉酒后可以做些荒唐事情,就当是完全喝醉——事实上他也确喝醉,只不过离不省人事还差些而已——反正酒精是最好借口,不是吗?而至于明天酒醒后会怎样,那就等酒醒后再说吧。毕竟人这生,清醒时间太多,糊涂时间却只有片刻光景而已,难得糊涂啊。
汤君赫抬起胳膊胡乱擦脸上水,刚想伸手拉开门,手机响。他拿出来看看,是麦泽。
接起来,那边问:“到家没?”
“到。”汤君赫说。
“那真是你哥啊?”麦泽挺感兴趣地问。
门外,抬起爪子挠挠门,里面没反应,只好悻悻地调头往回走。
杨煊低头看着那只猫——看上去只是普通橘色家猫,很小只,有些怕生,会故意绕开他走,右后腿似乎有些跛。小猫走到墙角,低头用爪子扒拉着空食盆。
汤君赫拧开水龙头,俯下身用凉水泼几下脸,眩晕感这才稍稍减轻些。他直起身,后背靠到侧墙上,冰凉瓷片透过衣服布料贴到他脊背上。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卫生间明亮顶灯,想到杨煊就在门外,心脏就止不住地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喝醉,这点不光他自己知道,杨煊心里也定很清楚,那他还跟自己上来做什?
“嗯。”汤君赫又靠回墙上。
“没听说过你有个哥啊!还以为你突然开窍,趁着醉酒放飞自呢。”
“你以为要搞夜|情?”
“哈哈哈哈也可以不是夜|情啊,可以是好多个夜~对,你哥看上去还挺酷,下次给们几个介绍介绍,起吃个饭呗,要不还真不太敢搭话。”
“下次再说吧。”汤君赫低着头说
天知道在杨煊搂着他上楼时候他脑子里在想什,关于欲望和荷尔蒙,关于曾经肌肤相亲,关于十年前那场隐秘、不可告人悖德之情。他总是避免去想这些事,可是关于它们记忆却丝毫没有减退。
当年杨煊说得没错,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醉酒后欲望和渴念极难克制,它们像是混在酒精里,跟随着血液进入心脏,然后渗入四肢百骸,蠢蠢欲动地翻涌着。
自打十年前杨煊走之后,有几年汤君赫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从那之后,他欲望开始变得极其淡薄,偶尔几次自渎也不过是出于生理需要而草草打发自己。
而现在杨煊回来,他欲望似乎也来势汹汹地回来——真是奇怪,已经十年,汤君赫有些发怔地想,那现在欲望是关于十年前那个杨煊,还是门外这个杨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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