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杨成川低声叫声“爸”,声音已经哑得不像他。
杨成川已经失去意识,他感知不到周围变化,也听不到周围声音,可是在杨煊喊这声“爸”之后,他眼皮动动,睁开双眼,涣散瞳孔看向杨煊,好像突然要活过来样。
杨煊猛地抬头,看向站在旁医生,哑声道:“他眼睛……”
医生也注意到杨成川睁开眼,靠过来扒开他瞳孔看,随即无能无力地摇摇头,又叹口气。
没有影像,睁眼只是无意识地条件反射。
后追责,他得在第时间赶过去补救。
事实上那天他去到蒙县之后,救灾抢险工作已经组织得差不多,泥石流已经爆发过轮,雨势也小些。电视台有记者过来采访,为追求现场感,他们就站在片泥泞山脚下进行采访。杨成川先是总结抢险工作进程,又反思防汛工作不到位,最后保证会厘清事件责任,安抚好受难家庭,做好善后工作。短短几句话将事情概述得清晰有力,杨成川在镜头前表述能力向来稳妥。
但就在接受完采访几分钟之内,杨成川刚想将防汛办负责人叫过来痛骂顿,第二轮泥石流突然在他身后爆发,在他还未意识到头顶危险时候,就被块从山顶滚落下来山石砸得失去意识。
***
重症监护病房里安静得犹如片死寂,杨成川吊着最后口气等着他两个儿子回来。他呼吸微弱到几近停止,但心跳还在勉力维持着,天前医生已经宣告他脑死亡消息,停止抢救工作。
脑死亡,意味着杨成川已经无法感知到外界任何变化,此刻他像棵被,bao雨砸垮植物,毫无意识地等着呼吸终止那刻。
杨煊疾步走进病房,汤君赫在后面跟着进来。神情憔悴汤小年伸手拉过汤君赫,叹口气。杨成川秘书退后步,给走过来杨煊让路。
以往意气风发杨成川此刻脸上带着呼吸机,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以此维持着他奄奄息生命。杨煊走过去,俯身看着病床上人。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人渣杨成川吗?杨成川明明要比病床上这人高些,壮些,可是这具虚弱身体上顶着这张脸又确是杨成川,他看十七年,不会认错自己爸爸。
杨成川紧闭着双眼,就好像已经死样,只有旁边心电图机在在滴滴地响着,显示着他身上最后丝生命迹象。
杨煊咽咽喉咙,伸手握住杨成川手,手臂上凸起青筋,bao露着此刻他内心翻滚着又被压抑下去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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