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川勉强算个文化人,闲着没事时候还能拽两句酸诗,听就明白汤小年用意。他可算逮着机会朝汤小年卖弄回,评价说:这个赫不好,太大,也太俗,不然叫君鹤吧,白鹤鹤,人中之鹤,好听,还风雅,你说是不是?
汤小年眼珠子瞪过去,狠狠地啐口:“呸,煊不俗,赫就俗啊,滚你娘犊子去吧。”句脏话骂出口,杨成川脸都白,悻悻地走。
杨成川走,汤小年就抱着汤君赫去上户口。做户籍信息登记那人问,哪个君,哪个赫啊?
汤小年大声地说:“君子君,赫赫有名赫,”说完又补充上句,“就是那个,煊赫赫。”
“哦。”那人埋头打字,没对这个名字
煊。她用力,“砰”合上门,把杨成川关在门外,说:“行,知道,你赶紧滚吧。”
杨成川走,汤小年就去附近新华书店,她怀孕7个月,肚子已经很大。新华书店工作人员正打算关门,看见她就赶紧迎上来扶着:“您这是要买什书啊,跟说帮您找,是不是胎教方面?”
汤小年说不是,她要找新华字典。
心满意足地拿到新华字典之后,汤小年又挺着大肚子回家。她对着家里那个昏黄小灯泡,找到煊赫煊。字典上说,煊是光明、温暖意思,形容日出。汤小年对着灯泡冥思苦想,起个什名字,才能把“煊”这个字比下去。她要找个更光明、更温暖字,把杨成川和那个女人儿子,彻彻底底地比下去。
汤小年翻半宿字典,在排除“炽”、“炙”、“亮”等等选项之后,锁定“煊赫”“赫”,“赫”是盛大、光明意思,听上去比“煊”还厉害。汤小年又灵光闪,在前面加个“君”字,“君赫、君赫……”她反反复复地念好几遍,越念越满意,最后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睡。
杨成川自然不知道这回事。等他知道时候,汤小年已经把汤君赫生下来。杨成川哀求着汤小年,希望能进去看看自己儿子。汤小年刚生完孩子,身体状况还没完全恢复,个不留神,就把杨成川放进来。
杨成川对着自己刚出生小儿子喜不自胜,想伸手抱过来,汤小年作势要脱下拖鞋打他,他只好缩回手作罢,又涎着脸说,要不要他给孩子起个名字。
汤小年抱着汤君赫,白他眼,语气里不无炫耀地告诉杨成川,她已经起好,叫汤君赫。
杨成川愣,讨好地问,是哪个君,哪个赫呀?
汤小年昂着头说:“君子君,赫赫有名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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