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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看见扎拉时,她刚刚来到阳台上,告诉门厅里银行劫匪“别做傻事”之后,她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假如你只看到扎拉走向阳台背影,大概会以为她非常烦躁,但要是看见她脸,你就能明白,那时她深切地体验到自己软弱,那种失去自控、“感觉到什”感觉让她震惊。假如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只会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安,比如当你发现自己也开始喜欢父母喜欢音乐,像他们那样老眼昏花,错把鹅肝当成巧克力塞进嘴里时候,然而扎拉却陷入彻底恐慌:难道她也开始发展出“同理心”这种东西来吗?
她掏出免洗洗手液,小心地给手消毒,遍又遍地数着对面楼上窗户,调整呼吸。她在室内待得有点儿久,不知怎,公寓里那群人竟然把她习惯保持人际距离给缩短,这样阵仗她可招架不住,而在阳台上,扎拉可以靠墙站着,街上人不会看见躲在栏杆后面她。她把耳机严严实实地扣在耳朵上,调高音量,直到脑海中啸叫被同样吵闹音乐淹没,直到沉重低音逐渐变得比她心跳还要沉重。
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和自己休战。
她看见冬天已经舒舒服服地在整个镇子上盘踞下来。扎拉喜欢年之中这段格外静谧时光,却始终欣赏不来冬天那副“老子就是能让切闭嘴”自鸣得意模样。早在初雪降临之前,秋天就已经完成所有工作,接收全部落叶,仔仔细细地把夏天痕迹从人们记忆中抹去。而冬天唯任务,就是动动手指头,降
买个牛奶都需要四十分钟。在们那边人眼里,你们镇子就像个大都市,对们来说,你们才是斯德哥尔摩人。”
“每个人都是别人眼里斯德哥尔摩人,猜。”杰克说。
“那你还拒绝什呢?担心自己不能胜任那份工作吗?”谈判专家问。
杰克在裤子上搓搓手。
“你是心理医生吗?”他问。
“感觉你好像真需要位心理医生。”谈判专家说。
“们还是回到眼前工作上来吧。”杰克说。
谈判专家有些迟疑,做个深呼吸之后,他问:“你爸爸知道有人请你去斯德哥尔摩工作事吗?”
杰克很想骂人,可惜谈判专家无缘领略他脏话,因为此时杰克朝楼梯间窗户外面看眼,发现他父亲已经不在街上,并没有按照儿子嘱咐那样在外面等着。
“这到底是怎回事?!”杰克大叫,他立刻挂掉电话,往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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