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雅子把茶具拿
过来，六个人面向她坐好。经过几次这样
聚会，他们连座次都无形中决定好，首位是波香，接着是沙都子。
沙都子目光始终紧跟着南泽手。南泽动作毫无赘余，行云流水
般，手中茶刷像机器样精准而又安静地摇动着。
他们拿起茶碗，感觉着那沉甸甸分量。茶碗里积着草色沉淀，上面漂着比串珠略小泡沫。按里千家规矩，要和着泡沫饮而尽，然后默默地把茶碗放回原处。
“若生，还有伊泽，”南泽制着茶说，“你们也已经十分熟悉茶道啊。”
“啊，算是吧。”若生端着茶碗，看着华江说。
声音近乎低吟。她闭上眼睛。
南泽雅子房子是座旧宅。从车水马龙车道出来，再上个五十米左右石板斜坡，上面那所木房子就是。因为坡道缓缓弯曲，房子正面总给人种看上去要比实际宽大许多错觉。玄关上装着格子门，后面景色宛如历史剧舞台背景，只是正前方根水泥电线杆破坏掉切。
从坡路到玄关有处低洼地方，沙都子她们紧跟着南泽进去。对加贺和若生这样比较高人来说，房子门楣太低，不得不弯下腰来。
进去之后是没铺地板玄关，沙都子感觉刚才还凝固不动空气，在他们进来后激烈地流动起来。
他们照例进入最里面那个十叠大房间，房间有外廊，透过外廊能看到院子里花木。进那个房间，大家就不知不觉地齐整脚步，端坐下来。
他们中只有这两人没有学过茶道，开始是勉强被拉来喝茶。华江很快就熟悉茶道，但若生却感觉比登天还难。在他看来，这就跟喝绘画颜料样，让人很不舒服，所以并不喜欢。但最近他总算也能时不时泡个茶喝。
大家说说各自近况，也夹杂些闲聊。暂告段落后，沙都子放下茶碗问道：“老师，您最后次见到祥子是什
时候？”
南泽脖子微微前伸。“这个啊，准确日子
已经记不清……大概暑假后半段时候她来过次。”
“暑假？”沙都子和波香对视眼，“找您有
南泽准备茶时候，六个人都怔怔地望着外面庭院。
“上次来时候还是春天，那棵树开满白花。”加贺站在外廊上指着棵矮树说。
“那是吊钟花，”波香说道,“它开花很像铃兰，是落叶树，可现在叶子尚未变红，时间有点太早。”
“懂得真多啊，是听老师说吗？”
若生这问，波香面无表情地答道：“不，是听祥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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