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候机区落地窗,能看到飞机刚起飞和慢慢降落。刚开始曲燎原还新鲜,左右张望,吃着宋野在家买好给他带薯片零食,看看这里看看那里,还和旁边也在候机位阿姨热情搭讪,那阿姨也是个爱聊人,两人说些家长里短闲事,曲燎原还吹吹“阿姨你知道吗?哥是年级第”。
宋野不太乐于和中年阿姨打交道,戴着耳机,听那个索尼MP3里歌,用手机看网上找《达芬奇密码》。
那位阿姨不和他们个航班,不会儿通知登机就走。
曲燎原无聊,拔宋野个耳机听听,里面是英文歌,听不太懂,就又把耳机给宋野塞回去。
距离他们登机时间越来越近,曲燎原终于开始感觉到第次乘飞机紧张,说:“想上厕所。”
道吗?”
然而曲燎原被高秀月问两句就漏馅儿,实话全招,宋野只好自己上阵,说:“虽然贵,但是快,还比火车安全,春节火车上人太多还杂,除小偷还有人贩子,就小曲儿这样,要是打个盹没看住他,三两句他就被人诓去黑砖窑。”
某省“黑砖窑”,在刚过去2006年,是影响极大年度新闻事件。
高秀月平时很爱看焦点访谈东方时空还有十二套法制节目,也关注过这个新闻,黑砖窑里面是从全国各地被骗去拐去窑工,不但失去人身自由每天要被迫工作十几个小时,还经常挨打,其中有不少像曲燎原宋野这大男生,遍体鳞伤触目惊心,高秀月当时看得把鼻涕把泪,至今对那些孩子惨状记忆犹新。
被宋野这样说,她想新闻里春运火车上情况,就觉得宋野说得有道理,还是坐飞机更安全,贵就贵点吧。
宋野背
正月初六当天,宋野带曲燎原出门,高秀月检查几遍两人行李,确定身份证和充电器这些必须带都带好,又给宋野包里塞千块现,反复嘱咐曲燎原:“定要跟好小野,不要自己乱跑,知道吗?记住没?”
曲燎原叠声:“知道,记住,妈你放心吧。”
曲大江借厂里辆旧桑塔纳,因为厂里停产,车也都闲着,司机春节期间开着公家车带老婆孩子串亲戚,保卫科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曲大江找他借车,他二话不说就给钥匙。
曲大江把儿子和宋野送到长途汽车站,给他俩买票,送他俩上去省会大巴,等大巴发车,他才自己回去。
因为怕误机,宋野和曲燎原出门很早,路上又顺利,在省会机场过安检以后,离航班起飞时间还有近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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