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回答问题——你想成为什?”她绕着指间围巾。
布里特-玛丽指尖踌躇地在皮肤上移动,就像个人想要穿过舞池邀请别人跳舞。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说:“想有人能记住曾经活着。想有人知道曾生活在这里。”
可惜爱莎没有听见最后那句话,因为兽医在这时走出门,脸上表情让爱莎脑袋猛然嗡嗡作响。她在他开口说话之前就跑过他身侧。爱莎冲过走廊,撞开扇又扇门,与此同时听见他们在她身后叫嚷。位护士试图拉住她,但她继续跑,撞开更多门,直到听见呜嘶号叫才停下来。它似乎知道爱莎正在冲过来,于是呼唤她。她终于冲进正确房间,发现它躺在冰冷手术台上,腹部缠绕着绷带。到处都是血。她将脸深深、深深、深深地埋进它皮毛里。
布里特-玛丽还在候诊室中。个人。如果她现在离开,也许没人会记得她曾经来过。她就这件事思索片刻,然后掸去桌沿上看不见什东西,拉直裙子上条皱褶,站起身,离开。
呜嘶闭着眼睛,神情像是在微笑。爱莎不知道它能不能听见她声音,不知道它能不能感觉到她大颗大颗眼泪落在它皮毛上。“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来。你是朋友。真正朋友不会就这离开,你明白吗?朋友不会死去,抛下另个朋友。”爱莎小声说,更想要说服自己,而不是呜嘶。
被畏惧,没有被畏惧,那被仇恨和蔑视。人想给他人注入某种感情。灵魂害怕真空,不顾切代价,它向往接触。”[1]
爱莎不太明白这段话意思,但还是点点头。“那你想成为什样人?”
“有时候当个成年人是件很复杂事情。”布里特-玛丽回避问题。
“其实,当个孩子,也不是什容易事。”爱莎咄咄逼人地说。
布里特-玛丽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无名指皮肤上白色印痕。
它好像听得懂,
“以前总是大清早就站在阳台上,在肯特起床前。你外祖母知道,所以她会搞出那些雪人。很生气,因为她知道秘密,她和雪人在嘲笑。”
“什秘密?”
布里特-玛丽坚定地合掌。
“不像你外祖母。从没出门旅行过,就直待在这里。但有时起风时候,喜欢在早晨站在阳台上。这当然很傻,每个人都觉得这很傻,他们当然这觉得。”她噘着嘴,“但喜欢风吹过头发感觉。”
爱莎想,也许,尽管发生很多事,但布里特-玛丽事实上并不完全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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