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他变得像猫样听话。”他嘿嘿笑着,“不信你看,今天晚上猫就能回家。”
怀疑他在发高烧,讲胡话。回到家,没有跟爷爷提猫事——这是胡话有什好讲?跟爷爷讲上校唱戏文事。问爷爷,他被关着,还被打,但好像点不难过,为什?爷爷痔疮在发作,心情不好,没有像往常样对耐心讲解,只甩给句话:
“他该难过都难过还有什好难过。”
又是讲得缠来绕去,听得半懂不懂。
三二
天晚上,你有没有被打伤。”
他讲:“你看他长那个娘娘相,手上屁劲都没有。”
说:“可看见你流血。”
他讲:“那不过是皮肉伤,就像你家老母鸡,挨笤帚,丢几根毛能叫受伤吗?伤筋动骨才叫伤。筋骨硬着呢,就他那个娘泡劲,只配给挠痒痒。”又哈哈笑,笑完还唱戏文,咚咚咚,锵锵锵,自己敲锣打鼓自己唱,蛮来劲。
把只眼睛嵌在竹板缝里,循着声音往里看。黑暗仿佛被他唱戏声驱散,这会儿看到墙角个黑影,坐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架风车脚上,两只猫蜷在他腿窝里,朝射出四道蓝光,幽幽亮。适应黑暗,可以清晰地看到套在猫脖颈上白色细尼龙绳,却看不见那只白猫。
晚上,们家人正在吃夜饭,表哥像梦里人样牵着上校两只猫来到家,令大吃惊。几乎以为是自己在发高烧,出现幻觉。但两只猫只接只从脚边走过,又摆尾,又喵喵叫,活生生样子,不容丝毫怀疑。觉得自己要哭,因为太激动,激动坏,好像放出来不是两只猫,
奇怪,问他:“那只白猫呢?”
他讲:“可怜啊,在这鬼地方,白猫已变成黑猫。大白,跟他打个招呼。”只猫对喵声。“小黑,你也打个招呼。”另只猫也对喵声。“听出来没有,它们精神不大好。呃,可怜啊。”看到他弯下腰,低下头,用下巴抚慰着猫——因为手被捆着反剪在背后。
问:“它们生病吗?”
他讲:“它们想回家。”接着又讲:“定要让它们回家,这鬼地方太脏,它们受不这苦。”
觉得这是不可能,现在胡司令不在,小瞎子管事,当初把猫关起来就是他鬼主意,你怎可能叫他同意把猫放掉?不可能。小瞎子什人嘛,坏人,全校第大坏蛋。坏人是不会做好事。把这个意思告诉他,他点不担心,信心十足地告诉,他会叫小瞎子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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