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挨户收购废铜烂铁,然后升炉打铁,用废铜烂铁打造出样样簇新农具刀器,四方八乡卖。刀佬打出来菜刀,刀背厚实,刀刃青亮,可以砍骨削铁,像军刀,卖得俏。
那炮弹壳直躺在猪圈乱稻草堆里,像个小尸体,立起来有半个大人高,称斤两少说七八十斤,卖给刀佬,至少可以买齐年农具。上校爹盼着冬天刀佬来收购,却没等到秋天,连人带两头猪、只羊、几只鸡,都死精光。老保长从镇上找人来检查,结论是炮弹壳有毒,什肉碰到它都要烂,把命烂掉为止。上校爹就这烂死,死相难看,半边身子没片囫囵肉,烂成个大蜂窝,千刀万剐样。
葬掉父亲,理当日早归队,部队在打仗,身为营之长,几百号人性命系在身上,哪有工夫休假?但上门提亲媒婆接踵而来,拖住他后腿。那年他廿岁,还没对象,惹得姑娘们流口水,都想嫁给他。小姑比他小三岁,也想嫁给他,连夜给他织双毛线袜。他天见两三个,四五天没相中个。
爷爷讲,这是对,父亲刚死,头七没过,哪合适相亲?大概他也是忌惮这个才没有相中人,因此大家都讲太监不愧是聪明人,好像要做傻事,实际上是在打圆场,阴人阳人——老子和媒婆——都不得罪。
当然,那时他还不叫太监或上校,老保长也不老,但爷爷讲起来律叫他们太监和老保长。
是太监归队前那天夜里,老保长在家中秘密设筵给他饯行。这倒是老保长聪明,他当是伪保长,吃是汉*饭,按理要把太监押去县里交差。但老保长向不做汉*事,他只吃汉*饭不做汉*事,甚至秘密帮国民党、**党做事。这是上下公认,所以后来他汉*罪名是点也没有,有都是功劳,并领到块奖牌,表扬他抗战有功,伪装工作做得出色。他听说太监在部队上杀过鬼子立过功,心里敬佩,顶着风险,偷偷给他设筵送行。
筵席设在老保长个手下家里,因为老保长当时有个姘头,家里白眼对斜眼,冷锅冷灶,待不客。待客总要吃酒,吃酒总要多叫些人。老保长叫来几个牌桌上老搭子和姘头陪太监吃酒,吃酒打牌是例行。太监第二天要归队,无心打牌,先走,却没有回家。他母亲在家里等不到人,着急,怕他吃醉酒,耽误第二天上路,便上门来寻人。老保长和牌友听都奇怪,因为筵席早就散场,他们亲自送他出门,没回家又会去哪里?老保长想起酒桌上他姘头有些表情做派,下乱心思,起疑心,悄悄往姘头开小店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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