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别人欢天喜地地围着她,她却满脸忧郁。突然英格里德跃而起,从沙发后面拿过副弓箭,朝克莱尔射去。箭头应声直穿电视荧屏,只见克莱尔捂住胸口,就像无声电影《彼得·潘》里温迪。跳起来,卡住英格里德脖子,手指牢牢锁住她咽喉,冲着她尖叫——
醒,吓出身冷汗,心脏嘣嘣乱跳。这是在睡眠实验室里,怀疑他们有事情瞒着,怀疑他们看见梦,读懂思想。想会儿,转过身去,继续闭上眼睛。
梦见和克莱尔在博物馆里漫步。这原本是座古老宫殿,所有画都镶上洛可可风格华丽金框。参观者身穿罩袍和马裤,头上顶着高高假发套。们经过时,似乎没人注意到们。们看着那些画,它们不是真正画,而是诗歌,是被赋予外在形态诗歌。“看这儿,”对克莱尔说,“这首是狄更生244。”起初——心要求欢乐,然后——要求避免痛苦245。她站在幅明黄色诗前,似乎身体也借此得到温暖。看完但丁、多恩、布莱克、聂鲁达246、毕肖普247作品,在里尔克248展厅里逗留会儿,匆匆穿过“垮掉派”249,然后又在魏尔伦和波德莱尔诗歌前驻足。突然,克莱尔不见。往回走,奔跑起来,经过先前地方,猛然发现:她正站在首诗前,不起眼拐角处首白色小诗。她在哭。走到她身后,看见这首诗歌:此刻躺下睡,乞求上帝将灵魂保全。如果醒前已死亡,也乞求上帝将灵魂带上250。
在草地里跺脚,天很冷,黑暗中,寒风吹在赤裸身上。地上都是积雪,跪在雪地里,鲜血滴在雪中,伸出双手——
“天啊,他在流血——”
“究竟是怎回事?”
“该死,他把电感应器全扯掉,帮把他弄回床上去——”
睁开眼,肯德里克和拉森医生都俯在上方。拉森医生紧张而不安,肯德里克脸上却挂着喜悦笑容。
“你找到?”问,他回答道,“太完美。”说:“真棒!”然后便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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