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名字他记得几个,但能对得上号只有孟钊个。
起初他注意到孟钊,是因为觉得孟钊跟自己是同类。
不知从什时候起,陆时琛渐渐发现,自己似乎都周围人都不样,他时常观察周围人,看他们脸上经常出现很丰富表情——微笑、大笑、愤怒、大哭、抽泣——他知道那些表情对应名字,但却不明白他们为什会笑,为什会哭。
他也曾尝试过做出这些表情,但他发现,这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并不能感受到表情之后情绪。
他好像个格格不入旁观者,这个世界上所有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活着变成件很无趣
她把那支冰淇淋递到孟钊嘴边,让他先咬口,但孟钊说他不吃。
他带着孟若姝走到木长椅前,坐下来,后背倚着椅背,仰起头靠在硬邦邦木头椅背上。西斜太阳照到孟钊脸上,刺眼得让他想流泪,于是他闭上眼。
闭眼,眼前全都是那个下跪自己,还有看守所里舅舅。
他伸手摘孟若姝头上棒球帽:“太阳很晒,借戴下。”然后他把那顶棒球帽扣在自己脸上。
这帽子盖得及时,下秒就兜住他眼泪。
可能就很困难。
还剩最后层楼梯,孟钊深吸口气,又变成那个肩膀平直、无坚不摧少年。
他看到坐在律所大厅沙发上,正在等着他孟若姝。
孟若姝也看到他,扬起胳膊朝他挥手。
他几乎有点不敢面对孟若姝,这个小姑娘很聪明,虽然现在说不出话,但对发生切都感知灵敏。孟钊无法确保自己伪装得像无事发生。
站在律所门口陆时琛看着路对面孟钊,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是……哭吗?陆时琛想。
继而他看到旁边直在专心吃冰淇淋小女孩也低下头,偷偷地抹把眼泪。
孟钊。陆时琛又在心里重复遍这个名字。
他觉得孟钊就像他名字样,像把锋利且易折长刀。
他朝孟若姝走过去,孟若姝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回家。”孟钊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轻松些。
走出律所,他带着孟若姝去路对面商店,给孟若姝买支冰淇淋。
他把那支冰淇淋递给孟若姝,弯下腰看着她,低声道:“爸爸会没事。”他没提刚刚任何事情,怕被孟若姝看出他在撒谎,“们去那个木长椅上坐会儿,你吃完这支冰淇淋,哥哥也休息下,好不好?”
孟若姝接过那支冰淇淋,抬起头看向孟钊,点点头,棒球帽帽檐也随之上下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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