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妈兀自扭着身子不理他。
他有些无措，回头看
看门口，爸爸站在那冲他微笑着摆摆手，他又转回来，继续道：“妈，
错，是想跪着跟您道歉，不是成心惹您生气，就乐意被您管，您别不理，特别想您，想您做
饭菜，想您唠叨……”
他啰啰嗦嗦说
大堆，其实好多话都词不达意，可他也没心情再去组织语言，他就是想把心里最细碎话都说给妈妈听。
他泪点低，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哭得抽抽噎噎还是在不停说：“您最近身体好不好，腰还疼不疼，有没有坚持做理疗，给您寄过来那机器好用不好用……”
方妈忽然转过身来，道：“那理疗仪是王齐买来寄给，是不是？”
这就是鼓励他快点谈恋爱，从来就没细想，在那次去北京之前，妈妈从来就没说过类似话。
不管你找个什
样对象……不论男女？
他声音都有些变调，道：“可那天跟妈说以后，她就生气不理……”
“你妈想抱孙子想好几年，做梦都在想，这猛子知道你可能和个男人在搞对象，她哪儿能甘心？”方爸苦笑着摇头，说道，“你没说之前，她也不敢明着问你，就畏畏缩缩试探你，试探几次，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她就又觉得是多心，正要安心继续等着抱孙子，你突然又告诉她喜欢男，还不许她生几天气？你从小长到大，们对你可都是恨不得掏心窝子，你倒好，这大事儿，居然直瞒着们。”
方士清脱口道：“爸，错……”
方士清愣：“……是。”
方妈眼睛还红着，却发起脾气：“你买不起吗？你买不起就不用，为什让他买？你回去就把钱还给他！”
方士清：“……
方爸笑起来，道：“跟你说笑呢，和你妈又不是真生气，们俩不是封建家长，眼睛花也还在读书看报看新闻，们知道这个不是病，知道硬逼着你喜欢女孩儿也没用，们能接受这个，可就是担心你，怕你过不好，等你将来老，没有儿女能照顾你……清清，你这辈子估计是当不父亲，可能永远也体会不们俩心思，但是你得知道，们俩，是这世上最盼着你能幸福人。”
方士清已经快哭瞎。
方爸拉他，这次他倒是顺从站起来，爸爸去拿钥匙打开卧室门锁，朝他递个眼色，他用袖子蹭蹭脸，推门进去。
方妈坐在床边抹泪，抬头看他眼，背过身去，竟有几分像是正在闹别扭小朋友。
方士清走过去坐在旁边，叫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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