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触及到那双黑沉沉眉眼,秦青卓脑中忽然响起那天早上在音乐节舞台上江岌说过那句话——“秦青卓,会托住你,你可以无
舞美是提前沟通过,前两个小节所有灯光寂灭,台下观众看不清他,他亦看不清台下观众,以此减轻他初次重返舞台时对于观众恐惧和紧张感。
然而秦青卓这才发现这招是多不奏效,巨大呼声透过耳返传进耳朵里,那些影影绰绰人影在他脑中被具象成各种期待、审视、冷漠、嘲讽眼神。
耳鸣声又响起来,自左耳传出,如同滋滋啦啦电流。
江岌每唱出句,距离他部分就更近点,耳鸣声响得也更厉害点。
手心又开始持续地冒汗,秦青卓感觉到自己握着琴弓右手已经汗湿片,他收紧手指,有些担心琴弓会随时从手心里滑落下去。
偌大演播厅昏黑而静寂,空气中漂浮着上支乐队留下躁动气息。
所有观众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台上人影,等待灯光亮起,正式揭露神秘助唱身份。
然而那灯光却迟迟未亮,光线昏浊黑暗中,大提琴旋律沉缓铺开,将空气中残留最后丝躁动迅速抚平。
十几秒之后,吉他旋律加入进来,清亮音色中和大提琴深沉和厚重,如同静水深流上闪动着波光。
江岌就是在这时开口,带着故事感嗓音如既往松弛,念白般娓娓道来:“路过十九年漂泊,背着沉重包裹,路趟过浑浊,黑夜里逃避光闪烁……”
几乎是在凭借着肢体惯性在拉大提琴,脑中想着全都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口。
只要不开口就还有后悔机会,但旦开口,就可能再次面临四年前舞台状况——观众片哗然,那些望向自己或失望、或愤怒眼神,又次不体面狼狈离场……
江岌已经唱到最后句,略微拖长尾音之后,距离下个乐句有两秒空隙。
按照约定,只要秦青卓朝江岌轻轻摇头,江岌就会继续唱出下面部分,然后独自完成整首歌演唱。
秦青卓抬眼看向江岌,江岌也在看着他,亦或者说,江岌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甫开口,台下观众席便响起阵呼声。
那呼声落到秦青卓耳朵里,让他下意识陡地握紧手中琴弓。
——站在台上,听着台下成千上万观众山呼海啸般呼声,这幕唤起他久违记忆。
太熟悉,四年前曾经历过千百次这样场面。
在此之前他刻意不去看向观众席,余光只能看清台下影影绰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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