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岌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就在秦青卓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却听到江岌忽然长长地叹口气,然后江岌出声,声音压得极低:“能关灯?”
秦青卓怔下,随即说:“嗯。”
江岌走到门口,摁下开关,顶灯随声熄灭。
然后他走回窗边,仰头靠着窗户,半晌没有说话。
市坍塌是内定冠军,就算用这首歌,也不见得能赢吧。”
秦青卓不接他茬,看着他眼睛问:“你还在自责吗?”
江岌皱起眉,不知道秦青卓为什忽然变得这咄咄逼人,他越是不想谈事情,秦青卓就越是要问。他抬高音量,语气也变得有些重:“说,没有躲开理由!”
秦青卓仍语气冷静:“江岌,保护自己是不需要理由,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听到他这样说,江岌愣下。
他在想该从哪讲起呢,这多年来他从来不跟任何人讲起自己事情,他直在逼自己忘记,他也以为自己忘,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什都记得。
他记得自己站在路边那棵粗壮柳树后面,透过被打碎落地窗玻璃,看到几个穿制服人踩着碎地玻璃和被撕碎文件,不停地走来走去,对屋里东西进行盘算清点。
还有几个人在躬着身子抬着几米长鱼缸往外走,那里面鱼好久没人喂,已经饿得翻肚,乌泱泱尸体散发着腐臭,全都堆在里面。抬走鱼缸之后,他们又依次抬走钢琴、酒柜、家具、摆件……直至把他们家三口生活过那栋别墅全都搬空。
他还偷偷去附近养马场,看最后眼陪伴自己两年那匹小马,那是他七岁刚上年级时候,江克远专门从国外买回来送给他升学礼物,江克远那时说,要让那匹小马陪他起长大,但江岌知道,它马上也要跟家
“知道吗江岌,你善良禁锢你。因为你直强迫自己为本不属于你错误负责,这才让你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帮他人发泄怨气。”秦青卓说着,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为什定要逼着自己活在你父亲阴影下?你有你自己人生啊。”
“人生?”江岌眉心蹙得更紧,心里烦躁丝毫未减,反而变本加厉,“自从妈去世那刻起,人生就不存在!”
秦青卓沉默下来,过会儿才开口:“《长夜无边》这首歌,写就是你妈妈吧。”他语气稍稍平静些,“她定很爱你。”
江岌起先没说话,过会儿,才很低地“嗯”声。
顿顿,秦青卓说:“能给讲讲她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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