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刻,欧维感觉时间像刹车似被拉长,周围切都因此在慢动作中进行。巨响在他耳朵里化成片呢喃,火车慢慢靠近他,就像拉车是两头老黄牛,绝望地用车头灯照着他。欧维直视着灯光,他并没有被强光迷眼,就在两束光之间,他居然捕捉到列车司机视线。他肯定不到二十岁,还是同事们依然叫他狗仔年纪。
欧维注视着狗仔脸,手在口袋里握成拳头,就好像他马上要做事真是自讨苦吃。但也没办法,他想。凡事都有正确做法,还有错误做法。
欧维怒气冲冲骂粗话时候,火车离他大概还有十五、二十米距离,然后他走到边摆动身体重新回到站台上,平静得就像他只是去倒杯咖啡。
司机终于把车停下时候,车头与他齐平。恐惧已经吸干狗仔脸上血色,他显然强忍着眼泪。两个男人透过车窗玻璃彼此注视着,就像在末日荒漠上迎面相遇,并意识到彼此都不是地球上最后个幸存人类。其中人释怀,人失望。
车窗内男孩小心翼翼地点点头,欧维也应付地点点头。
会儿看看那个。
“真他妈倒霉。”最后欧维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就跳下铁道。
“过来拉把!”他朝站台边长发背包客喊。
背包客慢慢朝边缘挪。欧维举起那个西装男,那身手只有那些从来没去过健身房却辈子整天双臂各夹两砣混凝土块人才能做得到。那动作,般开奥迪、买彩色紧身运动衣穿年轻人是做不出来。
欧维确实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但身体在别人车窗上被撞得血肉模糊之前,还因和对方对视眼而毁人生,这种事欧维可干不出来。这样话,父亲和索雅都不会原谅他。
“你没事吧?”其中个戴安全帽人在欧维背后喊。
“你最后刻才跳上
“他不能躺在这儿挡住火车路,你们是知道吧?”
背包客犹疑地点点头,最后两人合力,终于把西装男拽上站台。郡徽婆娘还在尖叫,就像这样能有效地帮忙解决眼前这棘手问题。穿西装男人仰面躺到站台上时候,胸口还在缓慢却稳健地上下起伏。欧维留在铁轨上,听见火车到来。这和他计划不太样,但也凑合。
于是他平静地走回铁轨中央,两手往口袋里插,双眼注视着车头灯。他听见雾笛样警示信号,感觉到铁轨在脚下猛烈地颤动,就像头愤怒公牛正向他冲来。他呼出口气。在这片充满震颤、尖叫和痛苦呐喊炼狱里,他深深地感到阵轻松。
终于。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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