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和阿姨们……还有表姨……舅妈……表舅妈……”管老师慢慢扶着阳台边沿蹲下来。
管老师远在东南亚家人(母系支)没有提前打招呼,贸然回丽城过年,而且刚下飞机就突袭他老巢。
陈荏也蹲下,笑道:“”阿姨……不对,师奶奶来是好事,你干嘛要死似?
管老师乏力至极,觉得还是死干净:“陈荏,你、你千万别学她们说话……”
“嗯?”陈荏不明白。
他有个美丽、无知、无能而且无情母亲,这曾经深深伤害过他,但如今他不在意,他已经与母亲割裂,在心理上他是个孤儿。
这是最适合他,也是损伤最小方式,他将以孤儿姿态生活下去,《心经》说,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腊月二十九,陈荏开始打扫卫生。
他还是那不惜力气,把管老师宿舍里里外外刷洗个遍,后者被他赶来赶去,会儿在房间,会儿在客厅,后来实在没出去(地面刚拖过,他不许管老师踩),只好坐在阳台上挨冻。
陈荏在客卧铺床,突然听到管老师大呼小叫,连忙跑过去问怎?
吃顿年夜饭,师生俩简简单单过个年。
但再怎简单年货也是要备,买春联买挂鞭,买菜买水果,再备点儿瓜子花生,整个假期就窝在沙发上看连续剧。
管老师十指不沾阳春水,念书教书以外事概不懂,陈荏只好代为操心。
晚上他拉着管老师去超市买东西,他在前边选,管老师跟在后边推车,走着走着,居然迎面碰上他继父。
继父当然装作没看见他,带着越发矮壮敦实儿女扬长而去,经过管老师时还很没教养地呸口,仿佛老管是个包养小男孩金主儿。
可那
管老师脸色惨白地喊:“妈!”
陈荏说:“不是你妈。”
管老师浑身哆嗦地指向下方:“妈!!”
他顺着管老师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大帮披红戴绿中年妇女站在阳台下冲他们欢呼挥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这些谁啊?”陈荏问。
管老师很莫名:“这人谁呀,干嘛冲吐口水?”
“不认识。”陈荏埋头整理购物车。
他倒是想见妈妈,可惜没有遇到,妈妈大概被留在家里干活,没能出来逛超市。
目前他和妈妈每个月通次电话,因为要避开继父,都是妈妈趁继父不在家时打给他。
母子俩有些隔阂,并没多少话好讲,常干巴巴地问候两句就挂。不过能问候已经是进步,上辈子他十六岁离家出走,颠沛流离,妈妈甚至没有当真寻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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