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已经命令他们俩回去睡觉了。”
“我刚才亲眼看见他们拿着屠刀。”克里斯托·贝多亚说。
“那不可能,我让他们回家睡觉之前,把刀没收了,”镇长说,“你肯定是在那以前见的他们。”
“两分钟前我刚看到的,他们每人攥着一把屠刀!”克里斯托·贝多亚说。
“啊,该死,”镇长说,“那他们肯定是另外取了两把刀又回来啦。”
镇长答应即刻处理这件事,可是他转身进了俱乐部,约定了当晚一场多米诺骨牌的牌局,等他再出来时凶杀案已经发生。克里斯托·贝多亚当时犯下了唯一致命的错误:他想到圣地亚哥·纳萨尔可能会在最后一刻决定不换衣服,先到我们家来吃早餐,于是便来我们家找他。他沿着河边匆忙地走着,询问碰见的每一个人有没有看见圣地亚哥,但是人人都说没有。他并没有惊慌,因为去我们家还有别的路。这时候,内地女人普罗斯佩拉·阿朗戈请求他帮忙,她父亲正躺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奄奄一息,主教短暂的祝祷似乎无济于事。“我路过时看见那个老人了,”我妹妹玛戈特告诉我,“他的脸色看上去像个死人。”克里斯托·贝多亚耽搁了四分钟给病人做检查,他答应说处理完一桩急事马上回来,不过还是帮着普罗斯佩拉·阿朗戈把病人抬到卧室里,又耗费了三分钟。他出门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叫喊,像是广场那边燃响了爆竹。他想跑快些,可是腰带上的手枪没有放好,跑不起来。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时,他认出了我母亲的背影,她几乎是在拖着小儿子往前走。
“路易萨·圣地亚加,”他喊住她,“您的教子在哪儿呢?”
我母亲勉强转过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孩子是你啊,”她答道,“都说他已经被杀了。”
果真如此。克里斯托·贝多亚四处找圣地亚哥·纳萨尔的时候,他进了未婚妻弗洛拉·米格尔的家。那栋房子就在克里斯托最后一眼瞧见他的街角。“我没想到他在那儿,”克里斯托·贝多亚告诉我,“因为那家人不到中午从不起床。”人们都说他们全家遵照阿拉伯人中的智者纳伊尔·米格尔的吩咐,睡到十二点才起来。“所以弗洛拉·米格尔岁数不小了,还保养得像朵玫瑰花。”梅塞德斯曾经这样评论。事实上,就像许多人家一样,他们只是很晚才开大门,起床却挺早,干活也勤快。圣地亚哥·纳萨尔和弗洛拉·米格尔的父母早就商量好结为亲家。圣地亚哥还在少年时就同意了这桩婚事,并准备履行婚约,或许是因为他跟父亲一样,对婚姻怀有一种功利的态度。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