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它。里面装的不过是女人的卫生用品和化妆品。直到多年以后,安赫拉·维卡里奥告诉我为了瞒过丈夫,别人教给她一套产婆用的老办法,我才知道那些东西的真正用途。她的婚姻只维持了五个小时,那只手提箱是她留在新房里唯一的痕迹。
过了些年,当我为撰写这篇报道回到故乡搜寻最后的证据时,我发现连约兰达·德希乌斯在这里度过幸福生活的痕迹也都消失了。虽然拉萨罗·阿庞特上校下令严密看管这栋别墅,但里面的东西还是慢慢地不翼而飞,包括那个装有六面穿衣镜的衣柜。当初衣柜因为大得抬不进门去,还是由来自蒙帕斯的精工巧匠在屋子里组装的。鳏夫希乌斯喜出望外,认为那是他亡妻的阴魂来取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拉萨罗·阿庞特上校还为此奚落过他。然而有一天晚上,为了解释家具为何神秘失踪,上校突发奇想举行了一场招魂弥撒。约兰达·德希乌斯的阴魂用她的笔迹证实,是她取走了以往幸福生活中的物件,去装饰死后的阴宅。别墅开始破败。门前新婚夫妇的轿车渐渐散了架,最后只剩被风吹雨淋的残破车身。许多年没有听到过轿车主人的消息了。预审报告上有他的一段声明,但是简短而程式化,像是为履行手续而在最后一刻被人说服写下的。我只尝试着跟他接触过一次,那是在二十三年之后。他带着敌意接待了我,拒绝向我提供任何信息来澄清他在这场悲剧中扮演的角色。说实话,就连他的家人了解得也不比我们多,他们不明白巴亚尔多·圣罗曼跑到这个边远的小镇做什么,除了跟一位素未谋面的姑娘结婚,看不出有其他的理由。
关于安赫拉·维卡里奥,我却能不时地听到些消息,因此她的形象在我的头脑中被理想化了。我的修女妹妹有一段时间在上瓜希拉传教,想劝说最后几个偶像崇拜者皈依天主教。她常有机会住在那儿和安赫拉·维卡里奥闲谈,安赫拉的母亲总想让女儿在这座饱受加勒比海的盐分烘烤的荒村里了却余生。“你的表妹问候你呢。”我妹妹常常告诉我。最初那几年,玛戈特也去拜访过几次,她告诉我,维卡里奥一家购置了一栋结实的房子,有一座宽敞的后院,时有海风吹过。唯一一个缺点就是在涨潮的夜晚,海水会从厕所倒溢进来,天亮时鱼儿常在卧室里活蹦乱跳。那段时间见过安赫拉·维卡里奥的人都说,她总是专注地伏在绣花机前劳作,技艺越发精湛,而且在忙碌中已经淡忘了过去的事情。
多年以后,我为了认识自己,过了一段漂泊不定的生活,在瓜希拉一带的乡间售卖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