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口气,指着梳妆台说:
“全怪那些丧气花。”他说。
他像往常那样,总是为自己不幸随便找个怪罪原因。曼努埃拉比谁都解他,向何塞·帕拉西奥斯示意把那个插着早上摘来、已经凋谢晚香玉花瓶拿走。将军躺回床上,合上眼睛;她用原先声调继续朗读。她觉得将军已经入睡,便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在他烧得滚烫额头吻下,悄悄对何塞·帕拉西奥斯说,明天早上六点起她将等在通往翁达公路十字路口,同将军最后告别。然后她披上军用斗篷,踮着脚尖离开卧室。这时将军睁开眼,轻声对何塞·帕拉西奥斯说:
“请威尔逊把她送到家门口。”
曼努埃拉认为她单身人完全可以走夜路,比小队长矛手护送更好,但将军吩咐还是照办。何塞·帕拉西奥斯擎着支蜡烛在前面引路,到马厩,马厩环绕着有眼喷泉内宅花园,清晨第批晚香玉正开始吐放。雨暂时停,风也不在树间呼啸,但是寒冷天空没有颗星星。贝尔福德·威尔逊上校路上重复夜间口令,让躺在回廊席子上哨兵放心。经过大厅窗口时,何塞·帕拉西奥斯看到房东正在给通宵等候、准备送行军民朋友分送咖啡。
何塞·帕拉西奥斯回卧室时发现将军神志不清。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只听得懂句:“谁都不理解。”他发高烧,浑身火烫,不时放几个恶臭闷屁。第二天,将军记不清自己是在说梦话还是谵妄。他把这种情况称为“疯狂危象”。现在谁都不惊慌,因为他害这种病已有四年之久,任何医生都无法做出科学解释。次日他又头脑清醒,仿佛从死灰中获得新生。何塞·帕拉西奥斯替他裹好毯子,在大理石面梳妆台上留支燃着蜡烛,离开房间,没关门,继续守候在隔壁厅里。他知道将军明天早就会起来,泡在浴缸草药汤水里,试图恢复梦魇消耗精力。
惊心动魄天已经结束。支由七百八十九名轻骑兵和投弹手组成卫戍部队借口要求补发三个月欠饷发动哗变。真正原因是这支部队大多数军人来自委内瑞拉,不少人参加过解放四个国家战争,立下汗马功劳,但是最近几星期来遭到市民辱骂和挑衅,他们担心将军出国后自己命运毫无保障。哗变部队要价七万金比索,结果给他们千金比索和旅途用品,解决冲突,当天下午队伍带群妇女儿童和家畜乱哄哄地向委内瑞拉开拔。市民们骂骂咧咧,唆使狗咬他们,朝他们脚下扔燃着鞭炮,打乱他们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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