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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时光的海洋(11 / 13)

死人太多,托比亚斯觉得自己在世上从来没见过这多人。死人们都动不动,脸朝上,漂浮在不同高度,每张脸上都是副被人遗忘神情。

“这都是早年间死人。”赫伯特先生说,“他们用好几个世纪才修炼到这安详状态。”

继续往下,赫伯特先生在最近死去那层水域停下来。托比亚斯追上他时候,个很年轻姑娘正好从他们面前漂过。她侧着身子,两眼睁着,身后是股携着鲜花水流。

赫伯特先生把食指竖在嘴前,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所有鲜花都漂走

“这是这辈子见过最美女人。”他说。

雅各布说,“现在除到海滩上挖螃蟹,没别选择。”

托比亚斯碰见赫伯特先生时候,他正在从沙子里刨螃蟹吃,满嘴白沫,托比亚斯惊奇地发现,有钱人饿极和穷光蛋也没什两样。赫伯特先生找到螃蟹不够,傍晚时分,他邀请托比亚斯陪他起到海底去找点儿吃

“您听说,”托比亚斯提醒他说,“那深海里有什东西,只有死人才知道。”

“科学家们也知道。”赫伯特先生说,“在淹死鬼们下面海水里有乌龟,肉质鲜美。把衣服脱,咱们说去就去。”

他们去。先是沿着直线游会儿,然后下潜,直潜到阳光照不到深度,再潜下去海水光亮也消失,只剩那些自己发光东西还看得见。他们经过个沉在水下镇子,那里男男女女都骑在马背上,围着个音乐亭旋转。天气很好,露台上鲜花争奇斗艳。

“这是老雅各布老婆。”托比亚斯说,“看上去年轻五十岁,但定是她,敢肯定。”

“她已经漂过很多地方。”赫伯特先生说,“她身后带着世界各地海洋里植物。”

他们到海底。那儿地面就像打磨过石板,赫伯特先生转好几个圈。托比亚斯紧随其后。当眼睛适应海底

“这个镇子是在个星期天沉没,大约是上午十点钟。”赫伯特先生说,“应该是遭遇灾难。”

托比亚斯掉头向那个镇子游去,但赫伯特先生示意他跟随自己往下潜。

“那边有玫瑰花。”托比亚斯说,“想让克洛蒂尔德见识下。”

“您可以改天从从容容地再来次。”赫伯特先生说,“现在都快饿死。”

他用长长手臂敏捷地划着水向下潜去,像条大章鱼。托比亚斯拼命游着,生怕跟丢,他想,大概有钱人游起泳来都是这个样子。渐渐地,他们离开普通灾难区,进入亡人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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