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开车去了诊所。一位秃顶的中年医生将结果递给我。“恭喜,”他说,“链球菌和单核细胞病毒都呈阳性反应。一个月来,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同时感染了细菌和病毒的人。”
“两种都是?”我低声说,“我怎么会两种都感染呢?”
“非常非常倒霉,”他说,“我可以给你开点青霉素治疗链球菌,但对于单核细胞病毒我无能为力。你得等它自己痊愈。不过,一旦我们消灭了链球菌,你应该会感觉好一些。”
医生让护士拿来一些青霉素。“我们应该马上给你开抗生素。”他说。我手里拿着药片,想起那天下午查尔斯给我服用布洛芬的情景。我想起母亲,想起她多次告诉我,抗生素毒害身体,会导致不孕不育和婴儿先天缺陷。耶和华的精神不能住在不洁的身体里。凡离弃上帝,依赖人类,这样的身体必然是不洁的。也许最后那部分是爸爸说的。
我吞下了药片。也许是因为太难受让我感到绝望,但我猜更多是因为一个再平常
。
起初尼克觉得我不肯看医生好笑,但随着病情的恶化,他开始担心,继而感到困惑。我并不理会他的建议。“没那么严重,”我说,“严重了我就去看医生。”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辞掉了实习工作,开始不分昼夜地睡觉。一天早上,尼克突然来了。
“我们去看医生。”他说。
我开始说不去,但接着我看到了他的表情。他看上去似乎有个问题想问我,但又知道提出来没有意义。他嘴角紧闭,眯起眼睛。这就是不信任的样子,我想。
是去看邪恶的医生,还是向男友坦承自己认为医生都是邪恶的?面对这两个选择,我选择看医生。
“我今天就去,”我说,“我保证。但我想一个人去。”
“好吧。”他说。
他走了,但我还有一个困惑。我不知道怎么看医生。我打电话给班上的一个朋友,问她是否愿意开车送我。一个小时后她来接我,我困惑不解地看着她开车经过离我公寓几个街区远的医院。她带我去了校园北边的一栋小房子,她称其为“诊所”。我试图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表现得好像以前来过一样。但当我们穿过停车场时,我感觉母亲的目光在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该对接诊的护士说什么。朋友以为我不说话是因为喉咙疼,于是替我解释了症状。我们被告知等候。最后,一位护士把我带到一间白色的小房间,给我称了体重,量了血压,用棉签擦了舌头。她说,严重的咽喉肿痛通常是由链球菌或单核细胞病毒引起的,几天后他们就会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