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
“们做们该做事。”他说。
“可二十年来,那些人在议会里每个月都拿上千比索,”妻子反驳道,“你看看那个萨瓦斯,他钱多得连他家那幢两层楼房子都装不下。他到这个镇子上来时候,不过是个脖子上盘着条蛇卖药郎中。”
“可他得治不好糖尿病!”上校说。
“那你呢,眼下就要饿死,”妻子说,“现在你该明白吧,尊严是不能当饭吃。”
道闪电打断她话头。雷声在街上炸开,冲进卧室,如同堆乱石在床底下滚动。妻子急忙扑进帐子里找她念珠。
人人都差不多有那张,连土耳其人那儿都去过。”
上校听很难过。
“这说,全镇人都知道们快饿死!”
“实在受不,”妻子说,“你们男人根本不知道过日子有多艰难。有好几次不得不在锅里煮石头,免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们揭不开锅。”
上校觉得自己受侮辱。
上校乐。
“这都是你嚼舌头报应,”他说,“早说过,上帝是站在这边。”
但实际上,他心中苦恼万分。过会儿,他熄灯,在间或被闪电照得通明黑屋里苦思冥想。他想起马孔多。头十年,上校直盼着人家兑现在尼兰迪亚许下诺言。后来,在个沉闷中午,列土黄色火车风尘仆仆地开到那里,车上满载着热得喘不过气来男女老少,鸡鸭猫狗。当时正掀起股香蕉热。不出二十四小时,整个镇子就变样。“该走,”上校那时说,“香蕉气味会把肠子熏烂。”于是他搭回程火车离开马孔多,那是九〇六年六月二十七日,星期三下午两点十八分。直到过半个世纪他才明白过来:自从在尼兰迪亚投降以来,他连分钟安宁日子也没过上。
他睁开眼睛。
“那就别再去想它。”
“这事儿真丢人!”
妻子索性钻出蚊帐,走到吊床跟前。“再也不能这样装模作样地过日子,”她说,气得声音都嘶哑,“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日子受够!”
上校躺着动不动。
“二十年,们直等着他们兑现每次大选后对们许下那大堆诺言,可到头来们连儿子都没保住,”她继续说,“连儿子都没保住!”
上校对这样责难已经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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