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热水还是用凉水刮?”他问。
他双手颤颤巍巍,几乎拿不稳剃刀。
“当然用热水。”回答。
“这位先生,那咱们可就难办,”他说,“因为们店里没热水,只有透心凉冷水。”
于是又返回第家“男女皆宜”理发店,跟他们说要“刮胡子”而不是“修面”,听这话,他们立马就给服务,但条件是必须要理发。同意后,小伙子和小姑娘原先那种无所谓神情扫而空,立即开始操持那套冗长职业程序
“就算‘男女皆宜’,给顾客修个面也没问题吧。”
“先生,不行,”男说,“们做不。”
两人背转过去,不再搭理。穿过叫人心情压抑浓雾,沿着空荡荡街道继续往前走。让人惊讶不仅是康塞普西翁有那多家“男女皆宜”理发店,还有它们完全致经营方针:没有家愿意给修面。在迷雾中游荡,有个小男孩从街边走过,问,“先生,您在找什吗?”
“对,”告诉他,“在找理发店,但不是‘男女皆宜’,而是原来那种只给男士服务店。”
于是,男孩把领到家传统理发店,门前竖着红白两色旋转立柱,屋里摆着旧时常用那种大转椅。两位上年纪剃头师傅系着脏兮兮围裙,正给仅有位男顾客理发。其中个剪头发,另个用刷子把落在脸上、肩头碎发拂去。进门,股老式搽剂气味扑面而来,混着含有薄荷醇酒精味,还有各类药品味。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在之前那几家店里都没闻到这股气味。这是童年气味。
“想修修面。”说。
两位师傅和那位顾客,全都抬眼惊异地瞧着。那个拿刷子老师傅无疑提出此时三人头脑里正琢磨问题:
“您是哪国人?”
“智利,”不假思索地说,但赶紧纠正,“不过是乌拉圭人。”
后面纠正比前面说错话更糟糕,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而是提醒,在智利很多年前就不用“修面”这个词,而是说“刮胡子”。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那些在“男女皆宜”新派理发店工作年轻人,听不懂们老辈智利人才用过时话。在这家理发店则正相反,他们很高兴有人像从前他们生意好时候那样讲话。手里没活那位师傅引坐到理发椅上,按照熟悉老规矩把理发围布系到脖子上,打开把生锈剃刀。那位师傅少说也有七十岁,似乎过惯苦日子,高个子,肌肉松弛,白发苍苍,他自己应该也有三天没刮过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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