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给阿苏塞娜写诗
最后几天里陪伴他的毒贩把他从家里拖了出来,塞进一辆私家车里。为了防止被跟踪,他们在麦德林最上等的街区里兜了许多圈子,然后把背着行李的他留在了距离《哥伦比亚人》日报半个街区之外的地方。他还带着一封声明,在声明中,“可被引渡者”认可了他为捍卫哥伦比亚和拉美各国的人权所做的斗争,并重申,只要他们及家人的安全有司法保障,他们会寻求投降政策的庇护。埃罗·布斯把相机递给了第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行人,请他给自己拍摄一张获得自由的照片。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名记者。
迪安娜和阿苏塞娜通过广播得知了这个消息,看守说,她们会是接下来获得自由的。但是他们说了太多次,她们都已经不相信了。她们俩都给自己的家人写了一封信,万一只有一个人获释,就让离开的那个人把信带出去。从那以后,对她们俩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们没有再得到任何消息,直到两天之后,也就是十二月十三日清晨,迪安娜被房子里的窃窃私语和奇怪的动静吵醒。她们会被释放的预感让她从床上跳了起来。她通知了阿苏塞娜。没有人告诉她们任何消息,而她们已经开始收拾行李。
迪安娜和阿苏塞娜都在日记里记录了那个戏剧性的时刻。一名守卫突然通知阿苏塞娜,让她准备离开。只有她。当时,迪安娜正在冲澡。在不久之后出版的书里,阿苏塞娜用简单得惊人的笔触重现了那个时刻。
“我回到房间,回家穿的衣服已经在椅子上放好。穿衣服的时候,迪安娜女士还在洗澡。她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我,她便站住看着我,对我说:
“‘我们要走了吗,阿苏?’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急切地等待着答复。我什么都不能告诉她。我低下头,深呼吸,告诉她:
“‘不。我一个人走。’
“‘我很高兴,’迪安娜说,‘我知道会是这样的。’”
迪安娜在她的日记中写道:“我感到心里一阵刺痛,但是我告诉她,我为她感到高兴,让她安心离开。”她把写给妮迪娅的信交给阿苏塞娜。她及时写了这封信,以防他们不放她走。在这封信里,她请求妮迪娅和自己的孩子们一起过圣诞节。阿苏塞娜哭了,迪安娜拥抱她,让她平静下来,接着陪她上车,在那里,她们又一次相互拥抱。阿苏塞娜转身透过玻璃看迪安娜,迪安娜在挥手道别。
他们把阿苏塞娜送到麦德林机场,让她飞回波哥大。一个小时之后,她在车里听见电台记者问她的丈夫,当听到释放新闻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