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一阵沉默。“你说他霸道。他欺负过你吗?”
罗伯森叹了口气。
“?没有。”
“嗯,那好吧。”我等他的下文,“艾伦就是这样,对我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他觉得那样很幽默——如果你能说它是幽默的话。”
“你不太喜欢他。”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赖兰小姐?你究竟对什么感兴趣?”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他在三叶草图书公司的编辑。”
碑间穿梭,是牧师。我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教堂里,大门在他身后砰然合上。我一时冲动,决定跟过去看看。我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在路过艾伦的墓碑前时,想到艾伦现在就躺在新挖好的墓穴里,我就禁不住背脊发凉。最初与他见面,我就感觉他沉默而冰冷;如今深埋地下,他恐怕永远都会如此。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教堂。教堂内部空间开阔,有些杂乱无章,不时袭来阵阵冷风,几个世纪的建筑风格杂糅在一起。也许它也不乐意变成现在这样:十四世纪流行的拱门,十六世纪风靡的木质天花板,十八世纪常见的祭坛——那么,二十一世纪赋予了什么呢?答案是:无神论和冷漠。罗伯森站在几排长椅后方,离门口很近。他跪在地上,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他在祈祷。接着,我看见他正在修理一台老旧的散热器,给它放气。他转动钥匙,随着空气涌入管道,散热器传来一阵咔嗒咔嗒的响声,接着咝咝地吐出一股浊气。当我走近时,他突然转过头来,似乎对我有印象,他踉踉跄跄地站稳脚步。“晚上好,夫人……”
“苏珊·赖兰,”我提醒他,“小姐。我就是那个向你问起艾伦的人。”
“今天有很多人都向我问起艾伦。”
“我问的是,他是不是欺负过你?”
“我知道了。我恐怕要说,我从未读过他的任何一部小说。我一直对侦探小说不感兴趣。我更喜欢看非虚构作品。”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艾伦·康威的?”
他不想回答,但他看得出来我不打算罢手。“其实,我们一起上过学。”
“你在乔利府邸上过学?”
“是的。几年前我来到弗瑞林姆,从一群教众里看见了他,我很惊讶——他不经常到教堂来。我们两个一样大。”
他想起来了,目光开始躲闪。“你想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你知道他把你写进他的新书里了吗?”
我的话让他很意外。他伸出一只手,摸着肉突突的下巴:“你这话什么意思?”
“书里有一位牧师,和你很像。他的名字甚至和你的名字都很相似。”
“他有提到教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