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道：“外祖父还会骂人啊。”
索额图道：“骂啊，还打呢。那
粗
荆条，就往
手掌心上抽。”
胤礽“嘶”地倒吸
口气：“那好疼啊。”
索额图点头：“疼啊。背不出书就骂，写不完字就骂。骂
后，没哭他先哭，说他身体差，承担不赫舍里荣耀，护不住弟弟们，是老二，也不学谁学，让弟弟们保护哥哥吗？结果挨打，还要哄他不哭。可不可怕？”
胤礽使劲点头：“可怕，可怕极。”没想到外祖父还做过这样事。
胤礽含着泪失笑：“外祖父真从墓里爬出来，你就该害怕。”
“怕什？从来没有怕过他！”索额图低吼道，“那个阿玛，你知道吧？”
胤礽道：“知道，索尼大人。”
索额图道：“阿玛，他特别看不起，特别讨厌！”
胤礽道：“啊？还有这事？”
口气。
胤礽抬头。
和他样坐在台阶上是索额图。
索额图现在老十岁似，花白胡子都打结，看上去很久没有处理过。
他是传统老满洲贵族，所以剃发令改变之后，他仍旧把脑门剃得噌亮。现在噌亮脑门上全是乱糟糟短发茬，看上去就像是荒野里杂草。
索
索额图道：“是庶子！娘刚生下不久就犯错死。”
胤礽道：“……对不起。”虽然不该他道歉，还是先道歉吧。
索额图擦擦眼泪，道：“你道什歉？和你没关系。亲娘……唉，不提她。是被额娘带大，阿玛特别讨厌。他每次吼，额娘就护着，大哥也护着，弟弟们也护着。”
胤礽道：“你们感情真好。”看出来，索额图护着几个弟弟时候，就跟护着亲儿子样。
索额图吸吸鼻子：“阿玛他从来懒得教，都是大哥教。阿玛也从来懒得骂，都是大哥骂。”
索额图袍子也皱巴巴，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物。他坐在这里时候，不像个朝中大官，倒像是沿街要饭老乞丐。
很难想象，索额图会因为噶布喇去世颓废成这样。
在外面，许多人都说索额图和噶布喇不合。他们都说噶布喇作为嫡长子认为索额图抢他风头，索额图作为厉害庶子看不起无能嫡子哥哥。
“叔外祖父。”胤礽自己眼泪还挂着，却不忘安慰索额图，“别哭，外祖父会难过。”
索额图毫无形象用袖子擦擦鼻涕和眼泪，哽咽道：“他要难过，就从墓地里钻出来骂啊。他从小就爱骂，自己还生着病都要从病床上爬起来骂，现在怎不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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